呂成剛不相信金鐸自己能幹過兩大金剛,金鐸並不爭辯,他在呂成剛頭上抽了一艾蒿說:“走,看看水撤了沒有?這蚊子太煩人了。”

三人走到河邊,洪峰已經過去,水位基本恢復正常。

雨過天晴,明月高懸,四野寂寂,琥珀河上波光粼粼,從遙遠的黑暗中來,又流向黑暗的深處。

三人商量後決定下河趕路,金鐸說:“有個問題,成剛你發現沒有,那個漿是樣子貨,著緊蹦子時不好使,使不上勁兒,船就打橫了。我琢磨咱整兩個撐杆,一插到河底,肯定比漿好使。”

呂成剛想了想說:“對,確實是。反正水也不深,拿刀,我去削兩個撐杆。”

金鐸取出野戰匕首遞給呂成剛,說:“要樺木和柞木的,楊木的直溜,但不結實,說斷就斷。”

邱文明問呂成剛:“你認識樺木和柞木嗎?我跟你去,給你照亮。”說完舉起戶外手電,一束雪白的光柱洞穿黑夜。

金鐸坐在原地看堆,呂成剛和邱文明向樹林走去,雪亮的手電光把前面的樹林照耀如同白晝,驚飛很多宿鳥。

呂成剛弄好的撐杆,三人重新上艇,橡皮艇順流而下。

月亮在雲中漂流,時而灑下幽幽的光輝;時而被雲層遮擋,世界陷入幽幽的黑暗。

月光下的夜是有情調的,四野迷濛,河面光亮如暗色綢緞,世界在朦朦朧朧中更顯得神秘,誘惑。

呂成剛仍舊在船頭,金鐸在船尾,金鐸說:“成剛,咱們作個實驗,找個水流急一點的地方,你突然喊停,看咱倆能不能馬上停住。”

呂成剛問:“我草!你啥意思?”

邱文明抄起一隻漿,懟呂成剛說:“笨死吧你。啥意思?一旦遇到暗河瀑布,或者什麼危險,就得立即停船?”

呂成剛恍然大悟地說:“我草!對,是個好主意。”

邱文明抄起一個漿,往河水裡試了試說:“草!這兒水挺深呢,夠不著底兒。看出來了,漿不好使,還是撐杆好使。”

金鐸說:“這個深度撐杆好使,等進入青龍河,撐杆就夠不著底了,還得用漿。”

邱文明嘆口氣說:“唉――!啥時候能到啊?”

金鐸說:“照這個速度,明天上午差不多能到。”

邱文明:“大白天的,太顯眼了?”

金鐸說:“快進城時咱躲起來,等天黑再走。”

呂成剛在船頭,金鐸在船尾,兩人手裡都有一根一人多高的樺木杆,杆頭可以插入河底,可以支撐河岸,比漿好使。

小艇漂過一個河灣,前方傳來嘩嘩的水聲,河水只有受阻,水流湍急的時候才有聲音。

呂成剛突然喊“停!――”

金鐸和呂成剛一齊動作,把撐杆插入河底,別住小艇,小艇果然停住了。

邱文明也想幫忙,探漿往河底插去,用力過猛,水深夠不著河底,小艇一忽悠,邱文明差點掉進河裡,雙腳掛住一個沉重的揹包才讓身體平衡下來。

看邱文明一臉的狼狽,三個人哈哈哈一陣大笑。邱文明重新坐穩,把四個揹包系在一起,這樣即能防止揹包滑落,關鍵時還能搭把手。

金鐸欣然地說:“妥了,回頭水流急的地方再試兩次,整熟練點,走吧。”

呂成剛和金鐸拔起撐杆,小艇順流而下,說停就停,說走就走,說轉彎就轉彎,操控自如,再也沒有船在水上打轉,人乾著急使不上勁兒的情況了。

小艇順流面下,無驚無險,無波無瀾,邱文明閒得直瞌睡,金鐸說不能睡,太危險。

邱文明閒無聊,問金鐸:“金鐸,你怎麼想起漂流這一招兒呢?我也費了不少腦細胞,怎麼就沒想起來呢?”

金鐸說:“笨的吧你,咱來的時候不就是從水路繞過卡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