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失愛之痛(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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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結束,婚禮散場,來賓相互道別,各忙營生。
大奎在彩虹門下跟金鐸說:“你回家睡覺,養足精神,晚上接著喝。”之後跨上自己的破腳踏車,晃晃蕩蕩往單位去了。
北方的春天來的晚,五月才剛現出春天的模樣。今天是個好天氣,暖陽融融,春風拂面,大街上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春天是希望的季節,人人臉上喜氣洋洋。
婚禮的喜慶與喧囂在背後漸行漸遠,喝進肚子裡的酒卻直往頭上湧。趙大奎有點暈,心裡有點堵,熱熱鬧鬧的婚禮,大奎沒沾一點喜氣,卻憑添他一腔鬱悶,心情比參加葬禮還灰暗,淒涼。
這是遲來的婚禮,是無可奈何的婚禮。
婚禮上新娘親密地挽著鍾華,笑的矜持,笑的幸福,笑的甜蜜;可是,趙大奎卻發現鍾華動作機械被動,勉為其難,皮笑肉不笑。
趙大奎為鍾華難過,他知道,鍾華是為結婚而結婚,或者說為了他媽媽而結婚。
趙大奎是過來人,知道婚姻是什麼,知道瑣碎的日子多麼苦不堪言;他為鍾華擔憂,將來日子還長著呢,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趙大奎為鍾華委屈,這個大嫂跟玉珠比――唉!怎麼比?不能比,沒法比,不在一個量級上。
《婚禮奏鳴曲》的旋律中,新郞新娘從紅地毯走過,參加婚禮的同學不約而同地看看新娘,看看玉珠,表情詫異,全都滿腦子霧水,一臉的問號。
彼此的眼神交流的是:鍾華是怎麼想的?不要玉珠,卻跟這個女人結婚了。他的腦袋不是不是讓門框擠了?
那天秋天,毫無徵兆,鍾華突然跟玉珠分手了;大奎就算把腦袋鑽上十個大洞,也想不出為什麼?
上大學的最後兩年,鍾華開始拼命追求玉珠,鍥而不捨地追了四五年,終於大功告成。正式戀愛一年多,兩人情投意合;見了彼此的父母。
玉珠出身書香門第,父母都是教師,老爸是第二中學副校長;鍾華家算是個小官宦,老爸是建行行長。兩家老人互相認識,彼此瞭解,可以說門當戶對。對這門親事兩家老人沒有不同意見,很快會了親家,定了結婚的日子,看房子,選傢俱,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看房子,選傢俱時,鍾華經常拉上趙大奎,玉珠也樂意大奎參與。因為鍾華什麼都聽玉珠的,沒有不同意見,這讓玉珠失去了選擇,決定的成就感,而女人的天性又是遇事患得患失,猶豫不決,拉上大奎多個商量。
大奎不時時機的賣弄過來人的經驗:客廳的吊燈不要水晶的,看起來好看,將來得經常清理,太麻煩,要是不小心弄壞那個小零件,就更犯不上了;沙發不要真皮的,真皮的看起來豪華,一是體感不好,二是小孩子淘氣,弄壞一點很難修復;房子一定要南北通透,夏天過堂風吹著爽。
玉珠說:“有空調,還要什麼過堂風。”
趙大奎尷尬了,他家沒有空調,這是他的經驗。
趙大奎的建議只是建議,玉珠有時點頭說有道理;有時嘻嘻一笑,鍾華立馬領會了玉珠的意思,馬上提出不同意見,多數情況下都能說到玉珠心裡,玉珠便衝鍾華甜甜一笑,算是獎賞。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鍾華和玉珠突然就分手了。
趙大奎就算相信公雞下蛋,母豬飛天,也不相信這是真的。鍾華曾經追的那麼苦,那麼累,那麼死心塌地,他怎麼捨得?
都是一起長大的發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可以說一撅尾巴,就能猜出屙幾個驢糞蛋兒。彼此的脾氣,稟性,愛好,習慣全都瞭然於心,原以為是可以交心的朋友,現在看來不盡然,原來這些都是錯覺,原來彼此並不是想象的那麼熟悉,或者說,熟悉的可能是那張臉,而心與心是陌生的,心與心是遙遠的,因為陌生,因為遙遠才轉眼便不相認,形同路人。
大奎腦袋裡擠滿了“為什麼?”――是玉珠做錯了什麼?有什麼不能原諒的?――不可能啊!一點也沒聽說呀。玉珠在學校年年評選都是優秀教師,熟悉的人提起來,沒人說個“不”字。
鍾華肯定是瘋了,吃錯藥了,大奎心裡恨恨。
鍾華跟玉珠分手的事開始大奎並不知道,直到玉珠服藥自殺未遂,順安城鬧的沸沸揚揚大奎才知道。
大奎當時就懵了,一定出什麼大事了,他當即趕到鍾華單位。
鍾華的辦公室裡,大奎氣哼哼地在地上來回踱步;鍾華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大奎:“你跟玉珠分手了?”
鍾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