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桃被嚇了一跳,眼前的孫沈川在不斷的變著臉,一會兒滿目傷心,一會兒全是狠戾。

“孫沈川,你不要激動,你深呼吸,你不要激動……”

“我怎麼能不激動!”

忽然,孫沈川大力的一把推在了南桃的身上,歇斯底里的吼了出來,“他不會放過你的,到最後也不會放過你的,我給你奪來的一切,你為什麼一點都不珍惜,那是你爸爸留給你的東西呀,我跟你爸爸保證過,一定會把那些產業,完完整整的送到你手上的。”

孫沈川說完,視若珍寶的捧起那個罐子。

罐子裡是白閔的眼珠子。

在福爾馬林裡面晃晃蕩蕩,他換著各種角度試圖跟“他”對視,“白三,我就要做到了呀,我就要實現對你的承諾了。”

“什麼承諾,什麼這一切都是我的,孫沈川,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兒?”南桃隱約覺得不是什麼好事。

回頭看著一臉沉凝的陸野,搖頭,“陸野,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陸野已經把整個房間都環顧了一圈兒,這裡面的有些東西還是取自他認識的人的,比如南大壯,張元培,還有很多盤壽村裡面的人名。

他看完這些,再看著瘋瘋癲癲的孫沈川,忽然有點明白了,上前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你還有什麼打算,在婚禮後?”

下一秒,孫沈川前一秒還含情脈脈的雙眸瞬間變得猙獰,“帶南桃去隱國,把白閔留給她的所有產業都公證給我。”

說著,他又死死的盯住南桃,“然後,你就沒有用了,你想跟多少個陸野殉情,都隨便你,南桃,你不要以為自己的命有多重要。”

“白閔把所有的東西留給你可不是因為愛你,他就是一禽獸,禽獸到死都沒有一個可以繼承遺產的人,所以才留給了你,他是為了折磨你呀,讓你享受他打拼來的一切,這一切的財富里面,也有你貢獻的一份子呢。”

說著,他舉起罐子,在燈光下用殘忍的目光欣賞著罐子裡的東西,“白閔就是用這雙眼睛看著孫沈川給他蒐集來的一切跟你有關的東西,他簡直有病,一邊說著愛你,關心你,關注你的成長,一邊讓你在那個地方過生不如死的日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笑著,雙手一鬆。

玻璃罐子掉在地上,砰的一聲摔碎。

碎片跟福爾馬林液體四濺,陸野趕緊抓過南桃的肩膀把她往後一扯。

那骯髒的液體才沒有迸濺到她身上。

而孫沈川渾身都溼透了,罐子裡的東西掉在了他腳邊。

然後南桃就看到他臉上的享受瞬間變成悲傷,悲傷之下的他雙膝跪在玻璃碎片上,用雙手胡亂的捧著地上的東西,“哦,不,不,不,我做了些什麼呀,不要不要,不要呀……”

他的雙手被玻璃割得血肉模糊。

然後接下來,南桃跟陸野都看到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孫沈川的兩個人格開始在一具身體裡不斷的輪流支配著身體,開始了對話。

第二個暴力的人格制止孫沈川去撿白閔的東西,因為是白閔把他拉進地獄的,這個變態又殘暴的組織,就是從白閔那裡開始發源的。

他在那一段時間內救了無數的流浪漢,然後靠著他們建立起了第一個地下工廠,專門製造各種違禁的東西,再透過他們兜售到全國各地。

再後來,白閔發現,從底層起步可以,要再上升一個高度,得從有錢人下手,於是在那個混亂的年代,他透過幫助有錢人“解決麻煩”而拉攏了第一批組織的成員。

再不斷擴大。

至於秦雲月,那純粹就是他個人對她出軌的報復了,再找人帶走她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她懷孕了,再後來再聽到她的訊息的時候就是她竟然生下了一個女兒。

……

暴力的孫沈川不斷的在控訴,自己這些年為了保護這具身體,做了多少的付出,努力,只因為原來那個孫沈川太過懦弱,軟弱,甘願躲在自己身後,現在卻不甘心成全他了。

他們吵吵鬧鬧不休。

陸野拉著南桃,“桃桃,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