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琀沒想到自己求來的結果,竟然是被禁足,她一直以為就算她父皇對她關心甚少,但好歹對她也是不同的,是有感情的,卻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絕情。

楚景琀禁不住心中絕望,禁不住心中生氣,想立刻轉身走掉,可是她不忍心秦相和秦老夫人受死,也不忍心秦觀言受牽連,更不忍心煥卿的父親被連累致死。

她的眼中蓄滿了眼淚,淚珠在眼睛裡打轉,仰望眼前的楚元帝,楚景琀覺得自己萬分渺小,渺小至塵埃裡,高高在上的楚元帝,以萬民生計為中心的楚元帝,心中可還有一點人情?

她不信,她再一次跪在楚元帝面前,她磕了一記響頭,哽咽道:“求父皇,求父皇,放過秦相的性命,放過蘇尚的性命。”

她不求秦家能富貴如從前,她只想保住她外公外婆的性命,保住秦觀言和蘇尚不受牽連,只要楚元帝願意,只要他願意。

楚元帝見楚景琀跪在他面前,身體纖細而羸弱,他心中有多憐惜,面上就有多冰冷,他出聲道:“你回去吧,這幾日在府中好好休息,多餘之事不要擔心。”

一聽楚元帝鬆口,楚景琀禁不住微笑抬頭,見楚元帝沒有騙他之意才放下心來,她又趕緊低頭拜謝楚元帝,而後才慢慢起身微微有些蹣跚的離開。

楚元帝一直目送楚景琀,直到她消失在視野中,感嘆楚景琀這性子太似那個人,如此倔強,這幾日讓她待在府裡,正好避開輿論的風口浪尖。

“陛下,王姬殿下已經離開了。”劉福海出聲提醒。

楚元帝揮袖轉身離開,劉福海不由得心中暗自揣測,陛下還真是心疼王姬殿下,知道她跪了這麼久,必定不方便行動,特許其在府中歇息幾日。

楚景琀剛離開勤政殿,便看到皇后秦昭的身影,她慢步走了過去,秦昭見她步路蹣跚,知道她是跪的太久,趕緊上前相扶。

秦昭關心道:“如何,腿可還好?”

楚景琀勉強笑道:“跪的有些久,血液不通罷了。”

“回去好好塗點藥。”秦昭放開楚景琀的手道:“你可知你此舉有多冒險,陛下明顯不想動你,你又何必求情白白受牽連。”

“他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如何能見死不救?”

秦昭搖頭,嚴肅道:“若是你被牽連,我們的指望才真的沒了。”

楚景琀低頭道:“父皇只是罰了我禁足幾天而已,他答應對外公和蘇尚網開一面。”

秦昭皺眉,她打量起楚景琀,楚元帝的冷酷無情她秦昭再瞭解不過,楚元帝這些年對當初扶他上位的權貴可謂毫不留情,斬草除根一向是他的手段,楚元帝竟然會網開一面?

難道……隨後,秦昭暗自否定她心中的邪惡想法,楚元帝那麼喜歡秦晗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了她,當然更不敢對自己女兒做什麼。

秦昭緩和了臉色,又恢復了從容鎮靜,她道:“你先回去吧,記得用活血化瘀之藥,不要留下病根。”

“是,兒臣告退。”

楚景琀徑直離開皇后回了九王姬府,進去前看到高大巍峨的門上,龍飛鳳舞的“琀王府”三個大字禁不住心中悲涼。

她不由自主道:“或許,這金碧輝煌的王府會是個囚籠也說不定。”

“景琀,你終於回來了。”安蒼雲迎了上來率先道,隨後蘇煥卿也跟了出來。

楚景琀向安蒼雲點了點頭,搭上了安蒼雲的手,以此轉移力量減輕雙腿的疼痛。

“你可還好,聽說你跪了很久。”蘇煥卿扶起了安蒼雲另一邊的手。

楚景琀搖頭道:“我沒事,還好父皇終於鬆口,煥卿不必擔心你父親的性命。”

蘇煥卿感激的點點頭,而後安蒼雲又道:“快回去歇息吧,我已經讓下人準備好飯菜。”

楚景琀正覺腹中飢餓,聽到安蒼雲如此說,禁不住向他感激點頭。

稍微吃過一點後,蘇煥卿便暗示楚景琀有事與她商量,楚景琀便跟隨蘇煥卿去了青梅院,兩人都沒感覺到,安蒼雲安排下人收拾碗筷時微微有些尷尬且冰冷的臉色。

進了青梅園,楚景琀趕緊問道:“煥卿,可有安排人去豫州南陽調查?”

蘇煥卿點頭,他道:“今早接到皇后派來的人的訊息後,便立刻派了人前去南陽,相信一定會查清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