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棠被尿憋醒,眯著眼睛就往床下走,一雙手輕輕的接住她,抱著她去恭桶,甘小棠被人解褲子才不好意思的按住,“姐姐,我自己會上廁所。”

等到解決內需出來,春桃配好她今天要穿的衣服,又給她梳了頭髮,配上相稱的髮飾。其實甘小棠現在的髮型很簡單,不是全部紮成一個揪揪在頭上,就是一左一右扎兩個揪揪,髮飾也很單調,多半都是髮帶,紅色為主,區別是下面吊的是珍珠,鈴鐺亦或是小銀魚。

“若是有零散佈頭,我就給你做幾朵布花戴在頭上。”春桃說,“衣服倒是五顏六色的都有,髮飾也要配上呀。”

“姐姐會做布花?”甘小棠把她拉到自己的梳妝檯前,她現在還不用梳妝,所以梳妝檯的櫃子裡開啟是各式各樣的零散佈頭,“嬸孃做衣服裁下來的布,我原想著給我的黃黃做衣服,但是我手太笨了,做不來衣服把手指都戳了血泡。”

“娘說等我大一點再拿針線,我覺得再大幾歲也不會有用的。”

“黃黃是?”

甘小棠拉著她去牆角的櫃子,一開啟裡面是成人半臂高的磨喝樂,裡頭還給磨喝樂配了相應大小的貴妃榻,矮几。

春桃有些摸不準了,一般可以從小娘子的穿戴看出家裡的經濟條件,甘小棠衣服柔軟多樣但並不算多名貴布料。雖然年紀小頭髮薄,掛不住首飾,但有條件的多少也會配些,不像甘小棠只有髮帶。

但要說條件不好,這般大小的磨喝樂還有配套的傢俱,就不是一般人家能消費的起。再仔細看這屋裡好像到處都有玩具。

玩具不是必需品,願意並且有能力給孩子置辦這麼多玩具可見底子不虛。

“姐姐可以幫我給黃黃做衣服嗎?”甘小棠還眨巴著眼看她。

“自然可以。”春桃收拾好心神說,她又在意這些做什麼?她以為甘博理家無恆產,她嫁給甘博理,兩口子心往一塊使,縱使日子清貧也回甘。

現在知道甘博理並不是窮苦人,她是嫁不了他的,那試圖找出他家並不富裕,還是可以選她當兒媳婦的可能也只是徒勞而已。

她這樣的人是無根浮萍,去留未來都由不得自己,她唯一為自己做的就是不願意伺候江老爺,現在被江家趕出來,之後命運如何,都是她應得的代價。

春桃看出來鄒小戲不太想讓她出去跟家裡其他人見面,她也知機,就在房裡給黃黃做衣服,有碎布頭就給甘小棠做了幾朵布花簪在頭上。

甘小棠一口一個姐姐,喊的可親熱了。

惹得唐小雯吃醋,“知道你嫌我手藝不好,現在有手藝更好的來幫你做黃黃的衣服,你就不要我了。”

甘小棠拉過她悄悄嘀咕。“她是要當我嫂子的人,等你當我嫂子了,也是我的親親姐姐。”

“亂說話,我擰你嘴了啊?”唐小雯鬧了個大紅臉,“誰要當你嫂子。”說著背身離去。

甘小棠歪頭看她,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認定春桃能當她嫂子?你這般羞赧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大人們早就認定你是甘家媳婦了?

鄒小戲在菜店沒生意的時候就發呆,鄭小秋也不打擾她,甘博理送完府城的菜回來,要過來拿菜去送訂戶的菜,鄒小戲突然說,“我跟你一起去。”

她就坐在甘博理的驢車邊上,看他晃盪了大半個縣城,“你不是請了人送嗎?怎麼自己還要送這麼廣?”

“每個地方都有個別難纏的人家,他們應付不來,得我親自送。”甘博理說,“順道這一路都經過了也能知道他們送的好不好,我同訂戶們都說了,請了人送,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在我經過的時候同我說就成了。”

“再說他們只負責送,也不會幫你拉個訂戶。”甘博理笑說,“我這樣走走送送,有時候還能訂上一兩戶呢。”

大熱天的送菜也不容易,菜尚且有布包著,甘博理就這麼曬著,送了一圈下來人曬的出油,看著邋里邋遢。

“就這樣子也有人送媳婦給你?”鄒小戲說。

“不是這樣子還不會送給我。”甘博理笑說,他路過一戶人家時指給鄒小戲看,“這就是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