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昂著頭,老淚縱橫:“可他是你的親弟弟,她是許家的男兒,他姓許!”

“吳先生是為許家捨命的僕人,他的妻子被這個畜牲折辱而死,論法,論理,論情,他都應該死!”何小尾眼神幽深的看不見低:“他的品行低賤是個連畜牲都不如的東西,祖母別侮辱許這個姓氏,讓祖父蒙羞死不瞑目。”

聞訊而來的趙氏還有許久諾都在外面焦急的等候著。

趙氏被自己的丫頭扶著過來,便匆匆的問道:“怎麼回事?我聽下面的人說,真真提著刀要殺人?他是不是要殺那個庶子?”

許守信一直後在這裡,事情的前因後果自己已經在下人的身上知道了,她已經知曉那個庶子意圖玷汙吳先生的新婚妻子,導致吳先生的妻子一頭撞死到了門柱上,而那畜牲竟然動手,讓人死無全屍,怪不得今天來到靈堂的時候,臉上還留有抓痕。

許守信聽的全身都在打抖。

吳先生回來那一天,她一直跟著何小尾,知道吳先生為了許家做到了何種地步,甚至可以說是連命都不要了,只想為許家拼一個公道,可是祖母竟然要聽那個逼死了他人媳婦的庶子遮掩,要殺了吳先生!

轉過頭去已經淚流滿面,她的心中悲憤難過,想來真真姐一向和祖母情深似海,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心裡會難受成什麼樣子。

靈堂裡沉默了很久,大長公主終於往後退了一步:“真真,你若還願意相信祖母,這件事情交給祖母處置,等許家的大事過後,祖母會還吳先生一個公道!”

拋開那讓人迷眼的祖孫情,難道還能相信一個要毒殺吳先生的人給吳先生公道?誰能相信?

何小尾死死的咬著牙,整個人像是從寒冰裡撈出來的:“祖母若是願意相信,我就不會把那個庶子藏在莊子上,讓他有機會害了吳先生的新婚妻子。”

大長公主聽到這話,閉上了眼睛,知道聽她這話,就是不願意再相信她了。

“祖母現在要麼就將這個庶子交出來,我領著他去吳先生的床前一刀宰了他,要麼祖母就好好的把他藏起來,日日都放在身邊,否則我一旦找到機會,令人讓他生不如死,後悔在這個世界上走一遭!”

她凝視著老態畢現的大長公主,眼裡怒火燃燒,悲痛其恨填滿胸膛。

“又或者是說祖母可以為了那個庶子,連我都可以割捨,那麼現在就可以讓暗衛殺了我!”

何小尾的雙眼通紅,眼睛裡全是不服輸:“今天我就當著許家所有英靈的面發誓,我與那個庶子只能二存其一,他若不死,我絕對不會苟活”!

“真真!”大長公主聽到這話幾乎就要跳起來。

門外的趙氏聽到女兒的誓言,嚇得險些衝進來,卻又硬生生地忍住了腳步,眼淚像是滑落的雨滴。

何小尾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寵愛過她,甚至在高燒不睡的時候願意折壽換她平安的祖母,心口的熱血卻是被冬日裡的寒冰給凍住了。

她重重的跪在地上,對著大長公主重重地磕了個頭:“父親曾經說過,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今天多謝的祖母,可以讓我徹底了斷!”

大長公主如同被長劍貫穿了心口,身形就要站不穩,聲音也開始發抖:“真真,這是要斷了和祖母的情分嗎?”

何小尾死死的咬著牙語不發,只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就像靈堂外面走。

躲在大長公主身後的許昌吉得意的笑了笑,半挑起來的嘴角隱沒在黑暗裡,看著何小尾離開的背影眼裡如同毒藥。

“真真!真真!”大長公主急急地喚著何小尾,可是她連頭都未回。

從靈堂走出來之後看到母親和妹妹們都在,冷風一激,讓她的熱淚再也控制不住。

終於和祖母走到了現在這一步!重生之時就已經想過千萬種可能,一直勉勵避免,一直努力前進,可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真真……”趙氏走上臺階,輕輕地攥住女兒冰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