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賣身入了丞相府就苦於自己的身份怕接近不了這府裡的當家人,被羅媽媽那麼一說,自己便也順水推舟的應了下來,只安心做一個侍女,留在許府以徒後效。

羅媽媽安排給自己的房間就在昔日自己的院子裡,入了夜,何小尾睡不著,帶著融融月光,邁進了門。

一切都是熟悉的模樣,梨花木的桌椅,淺水藍的靠墊,就連平時喜歡的青玉花瓶都被好好的放在原本的位置,就好像,那痛徹心扉的事情,全部都沒有發生過。

默默的走動兩步,何小尾心裡有些發涼,用手一摸,淚珠像是雨落,從臉上潑潑灑灑的滑落,月光照射下,一個片狀的痕跡反射到眼前。

黑暗中突見天光,讓人雙眼痠疼,可是何小尾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臉上帶著狂喜,從床榻左下側的隱秘格子裡取出一把看起來簡單甚至有點醜的匕首。

黑不咕咚的一節,像是燒沸的舊鐵,可是何小尾卻捧著它,像是捧著自己跳動的心臟,也許一切,都還沒有自己想象的糟糕。

上輩子皇宮裡的自己這個時候已經中了毒,生不如死的躺在床上,皇帝下令拒絕所有人的探訪,也不給她大夫和藥草,每日一點水飯,外界傳言各式各樣,但是人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病重,陛下才將她養在後宮,細心照料。

然而三個月的時間,皇帝一切準備完畢,便開始了大開殺戒,此生只要自己能在這三個月將許家保下,一切尚且還有挽救的機會。

這把匕首就是眼下一切的關鍵。

在旁人看來這個匕首粗糙爛制,難看的很,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匕首是個信物。

一個可以調動兵馬,遣則高手的信物。

手裡緊緊的握著匕首,何小尾趁著夜黑風高,利索的穿過院牆,又繞過了幾個院子,來到了府裡護院們居住的院子裡。

護院門居住的這個院子是在最外圍的,力在保護府邸,何小尾手裡死死的握住匕首,將眾人的眼光吸引了過來。

定了定神,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何小尾給這一院子的大糙老爺們鞠了個躬,像是一個平常的侍女:“羅媽媽說如今老祖宗生病臥床,要多加一個護衛,讓我來請一個名為莫遠的護院。”

莫遠正靠著牆發呆,聽到這話快速的反應過來,絲毫不在意別人的切切私語,跟著何小尾走了出去。

“老主子怎麼要這個冰塊保護?”

“也許是喜歡安靜吧,畢竟莫遠不愛說話。”

“那他的俸祿會漲嗎?”

二人一前一後,逐漸遠離院落來到一處草木茂密之處,牆院的拐角時,一把冰冷的長劍無聲的梗在了何小尾的脖子上。

“說吧,你是什麼人?”

莫遠神色冰冷,語氣冷淡,何小尾卻視脖子上的劍為無物,靜止轉過身來,將袖子裡的匕首亮出來。

何小尾清晰的看到對,見到自己匕首的一瞬間,眼神迅速被點亮,身上的殺氣快速收斂。

“大小姐就算是已經外嫁回不了府,難道就不是你的主子了嗎?”

“不,不是,我只是不知道,家主把這匕首給了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