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秀反倒是緊張了,臉色略蒼白:“三郎,咋辦?”

“你先躺下,我過去開門。”蘇三郎起身出來,剛巧鄭月娥也聽到了動靜準備來開門,兩個人走了個碰頭。

蘇三郎拱手:“二嫂,外面是良秀的孃家人,我去就好。”

鄭月娥:……!!

咋回事?這怎麼都上門來了?不過三弟這麼說了,她自然不能去開門,只是問了句:“要和咱娘說一聲嗎?”

“不用,回頭再和二嫂細說。”蘇三郎再次拱手。

鄭月娥只能微微頷首退回自己的院子了,三房不讓自己插手,也不讓娘過問,看來是良秀的主意。

門外,等著的崔良玉整個人都打顫,旁邊的楚氏只能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男人的手,她也緊張,可兩個人走了這麼遠的路,不就是為了見一見自己沒見過的姑姐嘛,要是不見一面只怕良玉餘生難安。

門閂被開啟的動靜讓崔良玉挺直了脊背,盯著緩緩開啟的門,門裡蘇三郎看到門外的崔良玉和年輕的婦人,暗暗的為崔良秀高興,她試探孃家人是假,想念良玉是真,夫妻多年這點兒心思還是看得清的。

“姐夫,良玉給您行禮了。”崔良玉給蘇三郎抱拳鞠躬,聲音都顫抖著,憋著淚:“家姐她……家姐……。”

蘇三郎上前扶住了崔良玉:“走吧,良秀在等你們呢。”

這話讓崔良玉身形一晃,顧不得那麼多就往院子裡去,可走了幾步茫然的停下腳步,蘇家院子這麼大,家姐在哪裡啊?家姐病重,蘇家這麼多人的門戶怎麼如此安靜啊!

楚氏緊跟著崔良玉,伸手扶著崔良玉,垂首:“姐夫,良玉身子骨弱,經不起折騰了。”

蘇三郎也看出來崔良玉太瘦弱了,走過來說:“跟我走,在東跨院。”

三個人來到蘇三郎的院門口,崔良玉顧不得打量院子裡別的,只看有沒有白綾,確認沒有才快步往這院的主屋去,出聲帶著哭腔:“家姐,良玉來了,良玉來了。”

主屋的門被開啟,崔良秀衝了出來,一把抱住了崔良玉:“小弟啊!”

崔良玉兩隻手扶住了崔良秀,瞪著眼睛盯住崔良秀的臉,勾起唇角是要笑,可眼淚掉的那叫一個急,一迭聲的說:“好,好,好啊,家姐能出來迎我,真好。”

說罷,蹲下來抱著頭壓抑的哭出聲來。

崔良秀跪坐在地上:“不要哭,是阿姐不對,嚇壞良玉了嗎?”

“不礙事,不礙事。”崔良玉用袖子擦著眼淚:“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先進屋吧。”蘇三郎過來扶著崔良玉起身,感受到小舅子顫到篩糠般的身子,輕輕的嘆了口氣:“良玉,你姐姐也是萬般無奈才會如此的。”

崔良玉拍了拍蘇三郎的手,啥也沒說出來。

“家姐,我是良玉的媳婦兒,叫楚雲。”楚氏過來扶著崔良秀起身:“良玉白天不敢來,我們天黑偷偷跑出來的。”

崔良秀搖頭落淚,握著楚氏的手:“良玉好命,得了個好媳婦兒,快進屋。”

四個人坐下來,崔良玉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就坐在崔良秀身邊,握著她的手挪不開眼睛的打量著崔良秀。

蘇三郎索性又點了一盞燈,屋子裡亮堂堂的。

楚氏坐在崔良玉身邊,有些緊張的低著頭。

“阿姐沒事,真的。”崔良秀抬起手仔細的理著崔良玉鬢角的亂髮,幫他抿到耳後柔聲說:“去年大半年都在吃藥,之後身子就一天比一天好了,如今身體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