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銳不過秦之兵戈,疾不過趙之鐵騎。當今兩強皆不能撼動軒轅劍分毫,由此可見天道在大周啊……哈哈哈……」

姬延見贏昊亦是從青石上躍下,心中之暢快無以復加。果然,這拔劍之舉確實是心靈慰藉的最好雞湯。自論道大會以來心中所有鬱結,終在此刻舒發。

我們這位周天子,可並不認為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而自行腦補。誰都知道,軒轅劍是否能夠拔出,對於如今天下的大勢而言並沒有多少影響。

可孱弱的周王朝卻是需要這樣一塊遮羞布,時不時的就讓人來揭一下。而恰恰卻是沒有人能夠將下面的真相曝光於人前,所以這也是姬延心中那僅有的一點體面和倔強的體現。認為天道還在周,自己仍舊是天子。

下一個出場的是齊國田法章,秦趙兩王室嫡系血脈尚不能拔出,輪到這齊王田地的幼子怕是也只能如此。對於這點姬延是信心滿滿的,甚至他在心中已經想好了接下來要如何在宴會上發言的腹稿。

然而事情並沒有隨著他慣有的思維進行。卻見田法章受贏昊所激,本就存著一較高下的心理便頭腦一熱來到軒轅劍前。

心想著最差的結果也不過是打個平手大家都無法拔出來,大哥不笑二哥。萬一真給弄了出來,那麼便是為齊國賺足了面子。

不虧的買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於是這傢伙活動活動了一下胳膊,然後終於雙手握住了劍柄。

「嗨……」

田法章蓄力大吼,隨後用盡全身力氣向上一提。

唰……

拔出蘿蔔帶出泥,這軒轅劍就跟個蘿蔔一樣很是輕鬆的被田法章給拔了出來,由於幾乎是用盡全力,並沒有預料到會有如此絲滑的手感,結果當然是連人帶劍摔了個四仰八叉。

靜!死一般的寂靜!高臺上的人包括後來趕到的許多貴族子弟們,如今個個的表情都是極度震驚的。

幾百年了,軒轅劍於青石中不可拔出那是天下人的共識。可今天這個其貌不揚的傢伙,居然真就把劍給拔了出來!

天變了,以當年周文王所言:軒轅劍出,必有妖孽。凡得此劍者,可率諸侯共伐之。而今拔出此劍的是齊國田法章,那也是不是就意味這未來的王朝歷史將會由齊國來書寫。

「啊哈哈哈……拔出來了!拔出軒轅劍的居然是我齊國……不……本就應該是我齊國……啊哈哈哈……」

田法章一時間也是陷入到了瘋狂。人還沒從地上爬起來,便直接興奮得打起了滾。

反觀姬延整張臉都變得毫無血色!全身顫顫巍巍嘴唇不斷囁嚅著:

「拔……拔……拔出……拔出來……怎麼……可……可能……噗……」

一口鮮血直接從喉頭噴了出來,眼前一黑,姬延隨之向後一仰徹底不省人事。

「來人啊……王上暈倒了……快來人啊……」

祭天台場中頓時亂成了一團,虎賁軍的立馬圍了上來將姬延保護在其中。

傳御醫的傳御醫,大喊大叫的大喊大叫,甚至一些看到形勢不對的人已經開始偷偷先下山,案几翻倒,婢女哭叫,場面直接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身後的混亂,這時候高臺上的眾人卻對此視若無睹。他們如今關心的是軒轅劍被齊國所拔出,這件事情以後該如何處理。

這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軒轅劍象徵的意義,幾乎可以無視國界。無論是秦人,楚人,趙人還是其他諸侯國的人,這把劍對於他們的意義都是一樣的。

有了此劍,往後無論攻略何地都佔著大義,一句「天道所授」便可成為橫掃天下的通行證。

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除了贏昊外,其餘人的表情都是十

分凝重的。然而田法章可不在乎這些,他現在最迫切的就是要立即回國,然後將軒轅劍被齊國所得的訊息散佈於天下。

到時候自己的父王手持軒轅劍,號令諸侯莫敢不從。誰若反抗,那便是違抗天道,違天者,齊國自然可以代天伐之。

高臺角落處,庖碩與蠻九就那麼靜靜的看著田法章手握軒轅劍大步離開,其他人自也是個個臉色凝重的散去。很快的,除了隱約可以見到混沌鼎邊上還有士兵把守外,剛才還熱熱鬧鬧的老君山頂如今卻是連個人影都沒。

「這劍肯定很厲害很值錢的對吧?」

庖碩上前摸著那塊青石垂涎三尺的問道。

「憨貨,值不值錢我不知道。但厲害是肯定的。如今齊國得了這把劍,說不定以後這天下又要打成一鍋粥了。」

打不打成一鍋粥此時的庖碩可不管,他只是在想著,既然老九都說這把劍老厲害了,那麼能把它卡住這麼多年的石頭應該也是值錢的吧!

之前就把包袱給弄丟了,如今哥仨個可是窮得叮噹響,回去怕是連點盤纏都夠嗆。

「咱們偷偷把這石頭給挖了帶回去吧!肯定是能賣些錢的!」

蠻九聽見這話差點驚掉下巴。敢情這貨從剛才就一直打這塊石頭的主意啊,怪不得莫名其妙的就摸個不停。

「也不知道能不能挖出來?」

庖碩說著就用肩膀對著這塊一人合包的青石撞了撞。還真別說,也不知道是不是由於劍被拔走的緣故,這石頭居然也有些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