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閒田地多栽竹,是處人家愛讀書。

飲宴直嘗千戶酒,盤餐唯候兩潮魚。

四月,福州。

天氣已經炎熱,氣溫如同三伏天。今日無風,無日,天氣悶熱。也許是在家煩悶了,林平之有些待不住,總想出去走走。

每天讀書習武,十日一休時,林平之會去向陽巷老宅看看十五林。在飲食供給充足之下,他們的個頭也開始長高,四個多月來,他們在林平之的教導下已經可以寫平時常用的漢字,畢竟先教授他們拼音,在給漢字註上拼音,如此漢字學起來還是很快的。

至於練武,林家的翻天掌和林震南教的辟邪劍法,內功也是林家家傳的內功,先打著基礎。只是林十五讓林平之有些驚訝,如此飲食,再加上醫生調養,他也只是不再動不動就要暈倒而已,還是面色潮紅,手腳也依舊燥熱。

二月的時候,林平之已經透過了縣試,時隔兩個月,明日就是府試的第一場。上午溫習經義,做了一篇文章,下午決定放鬆一下,調整好狀態應對接下來的的考試。

街上的人們都穿著單衣,也有一些下苦力的人光著膀子,露出精壯黝黑的上身。

也許是習慣,林平之隨便走走,還是不自覺地往西門而去。突然天上陰雲密佈,下起雨來,林平之已經習慣了福建的天氣,也不慌忙,往最近的酒樓走去,索性吃點東西。

林平之走到二樓,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當飯菜上來。看看街上的人,聽聽食客閒談。

“這一趟鏢,可是有驚無險,走到南陽府地界,伏牛山山勢高險,草深林密……”

“是不是竄出來一個女山賊攔住去路,要招你為壓寨丈夫?”另一人打趣。

“不要打斷,讓我們聽聽出了什麼事。”

但先前講話的人又道:“哪有什麼女山賊,出來一彪人馬,要奪鏢,也怪咱們大意,提前沒有派人檢視,所幸對方識得咱福威鏢局旗號,雙方沒有動手!”

“那是,咱們福威鏢局,天下第一鏢局……”

說話的正是鄭鏢頭、祝鏢頭、白二和陳七四人,他們剛走鏢回來,在一樓用飯。林平之聽他們說話,先是吹噓鏢局,後又說林遠圖劍法天下第一,甚至林震南如何高明,滿是妄自尊大之意,心裡有些擔憂,如此驕矜,卻不知大禍將至,又怎能應對得法?

林平之正想到此處,卻聽到白二大家一聲,“哪一個在戲耍老子?”

原來白二正說得起勁時,被人潑了一頭酒水,卻不知是誰幹的。林平之往左右看看,見二樓都是普通人打扮,再仔細一看,有一對夫婦衣服雖然與常人無異,但各自眇一目,座位旁邊放著長條包裹,估計裡邊應該是兵器。

各眇一目,哦,這二人是桐柏雙奇,附屬於魔教,男的叫周孤桐,女的叫吳柏英,曾經與仇松年、西寶和尚、張夫人、雙蛇惡丐等七人一起向餘滄海討要《辟邪劍譜》,後來被任盈盈抓住,任盈盈讓他們殺了對方,自己才能活命,他們寧願自殺也不願殺死對方,任盈盈覺得二人情深,放了他們。

林平之覺得應該讓福威鏢局的人吃點虧,所以暫時不打算出手。

“井底之蛙,亂吹大氣!”吳柏英罵道。

“閣下是誰,膽敢在福州城鬧事,也不去打聽打聽,福威鏢局是你們能惹得起的嗎?簡直不知死活!”陳七也站起來。

“我只是吃頓飯,聽不下去你們的談話,噁心得我實在沒胃口,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能在我手下走五個回合我就收回剛才說的話。”

說完飛身而下,對著陳七就是一掌,陳七沒反應過來呢,就捱了一下,倒在地上。

“你偷襲,算是什麼好漢,看掌!”白二怒道,劈面一掌想要找回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