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仗劍走天涯(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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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通往東京汴梁的交通要道上,有一個交通樞紐叫做碼頭鎮。這是一個水旱兩路交通的樞紐。正是由於是運河的碼頭,而成為通往京城的必經之地。
鎮上有一個遠近馳名的飯莊,飯莊的老闆叫做方有亮。
來來往往的客人都要在這家飯莊打尖吃飯,住店休息。
這一天,半夜下起了大雪。
凡是開店的人都喜歡這樣的天氣。還有這樣的天氣,才能讓過往的客人提住腳。老闆方有亮,雖然開著這麼大的買賣,卻每天要早早的起床。他不僅是這個店的老闆,而且還是這個店大廚。
早晨起來以後,先要叫夥計燒幾大鍋水。然後他要接待,給他送肉,送菜的人。送來的菜,給後廚小夥子們去摘菜。讓徒弟們把這些菜洗乾淨,切好。
他自己卻帶著小夥計們收拾屠夫們送來的豬頭下水,還有豬肉。
豬肉要按照各個部位切成方塊兒肉,然後就是放在鍋裡用熱水煮一下。將水面的浮油撇上來。第一次貼上來的油,因為有血色。單放在一起,用來煮和大骨頭在一起,熬成老湯。第二遍以後撇出來的油,都要放在油罐子裡。用來炒菜或者炒飯。
就是收拾下水。要把腸子,肚子,和心肝肺單發。腸子,肚子要放在明凡的水裡洗乾淨。然後撞上蔥薑蒜,大料陳皮。放上一個時辰去了味兒。拿出一部分小腸了,用下腳料的肉和肉皮加成粉頭,放上蔥薑蒜等佐料,最重要的就是要加豆瓣醬。裝滿了以後,兩邊兒用線繩捆好。一盤一盤的,放在大鍋裡。一邊煮,還要用一邊用錐子把小廠裡鼓起來的地方紮下去,放氣。一個時辰以後,從大鍋裡撈出來就是製作好的灌腸。
佐料放到多少,決定這個灌腸的風味。大蒜放多了,就成了蒜泥香腸。粉頭放多了,就成了粉腸。還有幾掛香腸是不能夠放在鍋裡煮的,而是用油炸了以後,掛在烤爐裡煙薰火了,這就是一種燻腸。
這些他都不親自動手,都是由他加完親自調製的佐料以後,用自己的徒弟去做。他最喜歡做的就是把烙鐵和火通條放進爐子裡,燒的通紅。然後,用他們把豬頭和豬蹄子上的毛烙乾淨。他一干起活兒來,後廚裡全部都是這股燒糊的油煙味兒。每天如果他聞不到這股味兒,就會如坐針氈。
忙完了一早晨以後,他就要做自己的飯吃。同時也是這與遠近一代最聞名的小吃滷煮火燒。早晨用完的火,坐上一大鍋滾燙的開水,先把提前做好的調料包放進去。然後在把整條肥腸放進去,把頭一遍煮肉撇出來的油倒進湯裡。再放幾根大骨頭,最後把心肝肺切成塊兒,放進鍋裡一起煮。
開鍋以後,把柴火撤出來,用溫火慢燉。
他自己會準備切蔥,拍蒜,切香菜。
一切都做完了,拿著自己的大茶壺,沏一壺高沫。坐在那裡,等著了。
有客人要,如股火燒的。
他就會從大鍋裡撈出,各種下水。用刀切成段兒,或者切成片兒,再把有名的碼頭火燒切成菱形塊兒,把他們一起放進小鍋裡,煮上一袋煙的功夫。然後用漏勺把這些乾貨撈出來,放在大海碗裡。再澆上老湯。最後把蔥薑蒜等佐料放進去。並且給客人預備一碗油潑辣子。這就可以讓夥計給客人端進去了。
等到所有的客人沒有吃滷煮火燒的。在給自己做一碗只放肥腸和碼頭火燒的專用滷煮火燒,其他的佐料都不要了。只是放油潑辣子和一頭大蒜。一邊兒吃著肥腸和火燒。一邊兒咬著大蒜。足足的,吃一頓早飯。
今天與以往不同,天剛矇矇亮,店裡來了三拔客人。每天大學來臨的時候,客人都很稀少。今天來了三拔客人,每拔客人都看在他的眼裡。
第一拔客人,兩個少年,一個少女,三個人去騎了六匹馬。夥計,把他們讓到了上房,也栓到後邊兒卷裡喂上了草料。三個客人每人要了一個大海碗的滷煮火燒。送到了他們的客房,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說笑。
第二拔客人很特殊。主人是坐著轎子來的。一頂藍一的雙人小轎。後邊還跟著一個僕人。但是這個主人的打扮卻很低調,既沒有穿綢緞,也沒有穿馬甲,而是一身藍布長衫。來了以後坐在一個角落,也要了一個大海碗的滷煮火燒。
第三拔客人是騎馬來的。一共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高個兒絡腮鬍須。另一個是光頭,好像是一個和尚,他們兩個人後邊兒帶著一個小火雞,是伺候著兩個人的。
進了店裡以後,三個人只要了兩海碗的滷煮火燒。光頭的人吃素。只要了一碗清湯麵。三個人坐在最大角的一個角落裡。
方有亮此時已經端著自己特製的滷煮火燒,坐在了大廳的中央。
若無其事的吃,若無其事的喝。但是他的兩隻耳朵,確實豎起來,聽著兩拔客人在說什麼。
絡腮鬍子對光頭說,“蔡豐州,你到這裡潛伏了二十多年,卻毀於一旦。當時為什麼不忍住?既然已經找到了他們的根源。卻又讓他們跑了。這麼多年的功夫,豈不是白白的放棄了嗎?”
光頭說,“我一直在查他們的根源。他們三個人的對話,我聽的清清楚楚。薛老二和宋老七,劫持了鄭天明。把他們兩家為朝廷做的事兒,都和鄭天明說了。鄭天明也答應等到大人的手諭,歸順於他們。兩個小孩子和一介武夫,我本想制服他們。然後把他們帶回老家。沒想到我二十多年修行的功夫,和他們只是打了個平手。後來老禿驢來了。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所以虛晃一招就跑出來了。”
絡腮鬍子說,“老蔡,你是知道的。我們為了挖出這個根源,下了血本兒,織就了一張大網。好不容易經過二十幾年,才找到他們的蛛絲馬跡。你也來到中原,二十幾年了。拋家舍業出家當了和尚。把你的功名利祿都已經放在了一旁。老家長對你是那麼的信任。你卻慌了慌張,馬失前蹄。你這二十多年的辛苦白費了不說,關鍵是耽誤了家裡的事兒。”
蔡豐州說,“六哥,你放心。既然我們已經追查到他們兩家的頭上。這一次我們又跟著他們來到了這裡。只要是跟京城的張大哥聯絡上。我們全家出動。一定會把他們連根拔起。更何況大相公與太尉大人勾心鬥角。宋家的帶頭大哥已經被滅門了。薛家也被圍困在城裡。短時間內他們不會有什麼行動的。”
六哥說,“老蔡,我這次來就是要搞京城的張大哥。和他商量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他已經對這兩家人下手了。宋家的帶頭大哥就是他設計做掉的。薛家的事兒正在進行當中,但願不要出什麼紕漏。”
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小,但是一字不落的都被方友亮聽見耳朵裡來啦。
這個時候,另一桌穿長衫的人,已經吃完了。讓自己的夥計,去結賬了。而他自己走到了六哥和老蔡的桌子旁邊。
穿長衫的人,好像是突然的認出了熟人,與六哥打著招呼。“原來是六哥呀。我千里迢迢到處找你。沒想到在這裡碰上你啦。我有一樁買賣要和你一起做。不如我們在這裡住下,把買賣談成了再走。”
穿長衫的人一邊說話,一邊遞給六哥一張紙條。
六哥一邊看著紙條,一邊熱情地說,“這不是張大哥家的管家嗎?趙管家,沒想到我們在這裡相遇了。既然要和我們談買賣。我們兩家已經是熟人了。那就住在這個店裡,把買賣談成了,然後再走。”
趙管家走到了櫃檯旁邊,要了一個套間,在夥計的引領之下,幾個人一起回房間裡去了。
幾個人走後,方有亮趕緊的,招呼自己的夥計。
“小四,你還不到公子的房間去看一看。看看他們幾個人吃完飯沒有?吃完了,就把鍋碗瓢盆兒收回來,洗乾淨。如果沒吃完,你在那裡等一會兒。趕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