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接著說,“全聽您的,沈大官人。”

然後王六又扯著嗓子說,“沈大官人,會客一桌!”

夥計們照樣重複,“沈大官人,會客一桌!”

因為是熟客,所以曹大老爺和沈大官人的我和菜很快的就上來了。

沈大官人站起身來,親自拿起了酒壺,給曹大老爺滿了酒。然後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也給自己買了一杯。

曹大老爺夾了一口菜,對大官人說,“沈大官人吶,為人不當差,當差不為人。最近這幾天可是把我給累壞了。劉班頭帶著一堆人去青龍鎮了,家裡剩了幾個人,還要支撐這麼大攤子。你說我能夠不累嗎?”

沈大官人也加了一口菜,放在了嘴裡,然後一本正經的問曹大老爺,“您把劉班頭派到青龍鎮去幹什麼了呢?”

曹大老爺說,“青龍鎮是巡按大人來到豐源縣城的官道必經之路,那裡向來都不太平,不能夠在巡按大人勘察現場的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所以就讓他帶著幾個人去彈壓地方了。聽說他們昨天晚上發現了宋家的人,可是沒想到這個廢物並沒有抓到人。”

沈大官人拍著馬屁說,“在這個衙門裡,你曹大姥爺不出面怎麼能夠不出問題呢?那幾個人能夠嘗試還能夠有年老人家那麼好身手嗎?”

曹大老爺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口,然後說,“也不能夠這麼說呀,冰天雪地的還下著鵝毛大雪,又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他們能夠尋找蹤跡已經就不錯了。”

沈大官人問曹老爺,“曹的姥爺,我這就不明白了,宋家不是受害者嗎?怎麼他們家出來人也要抓呢?”

曹大老爺神秘的說,“這可是縣大老爺專門叮囑的,據說是京城來的人,是他們的意思。我們就管當差辦案,具體的事兒誰還管那麼多呀?這年月知道的越多越倒黴,這件事只有大佬也才知道,他也是聽喝的。”

沈大官人點點頭說,“京城的人走了嗎?”

曹大老爺故作神秘的說,“這些人來無影去無蹤,我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走沒走。據說是上邊很重視宋員外這個案子,所以有牽扯的人都要抓起來。宋家的宅子外面,我們已經安好了眼線,一旦有風吹草動,就一個不留的抓起來。”

沈大官人搖搖頭說,“宋員外可是咱們縣裡有名的大善人,也不知道什麼人能夠下得了這樣的狠手。具體是什麼樣的情形,您老人家知道嗎?”

曹大老爺又喝了一杯酒,不緊不慢的說,“要說這宋員外,活著的時候也沒少照顧我,現在遭此橫禍,到現在都不知道是什麼人行的兇。雖然發了海捕的文書,連兇手是誰都弄不清楚,抓誰去呢?”

沈大官人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難道縣衙們就一丁點目標都沒有嗎?”

曹大老爺放下了酒杯,慢吞吞的夾了一口菜,一邊吃一邊對沈大官人說,“現在是一點目標都沒有,這些人半夜裡來半夜裡走,誰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也奇怪了,殺了這麼多人,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周圍的街坊鄰居都沒有聽到動靜。是第2天早晨,有一個送炭的莊戶人,因為宋員外定了早晨的炭,才被發現的。雖然當天夜裡下了大雪,留下了一大串的腳印,我們一直追蹤到出了城,向著山裡方向去了。滿山遍野的上哪去找呢?”

沈大官人點了點頭,接著說,“有一個方向也就不錯了,出了城腳印也就亂了,到哪裡去追呀?”又問曹大老爺說,“從犯罪的現場就沒有找到任何有意義的線索嗎?”

曹大老爺喝了一口酒,一邊把酒杯子放在桌子上,一邊對沈大官人說,“除了身體上留下來的薛家拳的痕跡,再也沒有找到任何的蹤跡了。街頭巷尾的議論完全都是胡編亂造,好些都是衙門裡故意放出去的風聲,關於宋大公子與薛家大小姐的事更是子虛烏有。縣太爺為了引出來兇手而編造的。”

沈大官人點了點頭,接著說,“怎麼巡按大人還要勘查現場呢?”

曹大老爺說,“縣衙們並沒有上報,巡按大人自己就來了。想必是有人向巡按大人施加了壓力,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的就把這件事,傳到詢問大人的耳朵裡呢?縣太爺在這件案子上也有點反常,按規矩應該是抓兇手,可是他要求我們凡是露頭的人都要抓起來。所以發現了宋家人的蹤跡,我們也就沒有放過。”

沈大官人又問,“那麼你說的京城到底來沒來人呢?”

曹大老爺神秘的說,“知縣大老爺把這件事捂得神神秘秘的,可是我的兄弟已經看見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找過縣大老爺。這件事兒可是不能夠說,禍從口出。”

沈大官人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自言自語的說,“看起來這件事還真是有來頭。”

兩個人一邊喝酒,又一邊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頓酒喝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結束。在王六的護送下,兩個人歪歪斜斜的出去了。

他們的談話被京城來的楊少爺聽了一個仔仔細細。

兩個僕人在旁邊張羅著少爺的吃喝,楊少爺吃的很仔細,酒也是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三個人的行蹤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三個人吃完了飯,兩個僕人陪著她回到了房間。

進了房門以後,楊少爺問高個的僕人,“小五,剛才你都聽到了吧?放機靈一點,你回到大堂裡去,要上兩個菜,要上一壺酒,在那裡慢慢的吃,慢慢的喝。再聽一聽有沒有人議論這個事情。”

小五,答說,“放心吧,少爺你在這裡好好的歇著,我這就去。”

楊少爺又對矮個的僕人說,“小四,你去看一看宋家大院周圍,他們到底安了多少眼線?看仔細了回來向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