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我們單獨談談可好?”我儘量讓自己笑的和藹可親一些。

“呵!該來的總是會來的!”何夫人無奈的嘆息。

“煙兒?”何秀才一把拉住要隨我離開的夫人,有些擔憂的看她。

“沒事兒相公!妾身去去就回!”何夫人安撫的拍了拍何秀才的手背,我眉頭一皺,難道…

夏末的微風裡已經帶上了絲絲涼爽,林間樹影斑駁的墨綠草地上,各色不知名的野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豔麗的光澤,彷彿要在這秋來之前最後一次盡情綻放。盛夏以瀾,清秋將至。

“我與何梧是指腹為婚!”我們在林中溜達了半天,再我正猶豫如何開口之時,何夫人主動出言打破了這份壓抑的安靜。“我本姓王,名靖煙!”

我一怔,王大富的千金?不是嫁去東都了麼?怎麼會回到這裡,又嫁給了何秀才?“我聽說你全家都搬去了東都!”

“這你都知道?呵呵呵!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何夫人悽然淺笑,“或許這就是命吧,我與相公註定有緣無分!”

“呵呵呵!願聞其詳!”我很好奇她是怎樣逆天而為的。

“我的父親與他的父親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他家是官,我家為商,雙雙成親後欲親上加親,約定如果生的都是男孩兒或女孩兒,就義結金蘭,如果生的是一男一女,就結為夫婦,所以我和相公從小便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可是後來他父親意外過世,家道便中落,不久後母親也因病去世,剩下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父親開始還接濟他幾年,誰知等到我們到談婚論嫁之年,父親突然就翻臉不認賬了……”她開始陷入回憶。

“伯父!我與煙兒從小一起長大,以後我一定會待她好的,讓她快樂,給他幸福!”何梧真誠的誓言,打動了門口偷聽的婧煙,卻沒有靈廳堂高坐的王大富有一絲絲動容。

“小梧!不是伯父不相信你,而是你現在一無所有,可是煙兒從小到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以你如今之力,如何給她幸福?你真的忍心讓她跟著你過著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麼?”王大富無情的說道。

“父親!我們是指腹為婚,難道你要背信承諾麼?”婧煙忍不住衝進廳內。

“煙兒!”何梧急忙攔住婧煙。

“混賬!你個不孝女,對你老子說話竟然如此不敬,哼!我看你需要重新學學禮數了!”王大富暴喝:“來人啊!把這個不孝女給我關進祠堂裡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放她出來!”

“伯父!我發誓一定會考取功名,一定會給煙兒豐衣足食的生活!請成全我們!”何梧說著“噗通”一聲貴在王大富面前。

“好!畢竟我與你父親也是多年老友,曾經也是盼著有一天你和煙兒喜結連理的,如果你真的能考取功名,我就履行承諾,將煙兒下嫁給你!”王大富拍桌保證。

然而經過近半年的苦讀後,即將趕赴東都大考之前,何梧再次跑去王宅,希望能與婧煙見上一面,告訴她自己定能給她一切,卻發現人去樓已空,哪還有王家人的影子,他輾轉打聽才得知,婧煙被她父親嫁給了東都高官,傷心有之,卻不甘心,他連夜啟程奔赴東都,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找到了王家。

“伯父!你答應過我,給我一次機會的,為何出爾反爾?”何梧質問王大富。

“煙兒是我的女兒,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是我讓她嫁誰她便嫁誰,她與你的緣分盡了!你不要再來了!我不想再看見你!”王大富無情的將何梧給轟了出來,他只知道,用女兒的終生幸福攀上高了枝,換來了榮華,卻不知他女兒被強迫嫁過去之後是什麼樣的命運。

事已成定局,何梧無力改變,心如死灰,“沒有了煙兒,我還讀什麼書?功名利祿於我還有何用?老天!你為何要如此對我!”

“咔嚓”一聲驚雷在天邊炸響,閃電將夜空撕裂,引的瓢潑大雨傾瀉而下,淋透了何梧悲寂的身影,街上的行人奔跑著穿梭著躲避大雨,而他,被撞的列趄也渾然不覺得,蹣跚遊蕩在街頭,他更加不知道的是,今天正是婧煙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