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四四回骨儀發怒殺滕豹 燕帥欺心戰隋朝(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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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萬里金甌失壯圖,袞衣顛倒落泥塗。
空流杜宇聲中血,半脫驪龍頷下須。
老去秋風吹我惡,夢迴寒月照人孤。
千年成敗俱塵土,消得人間說丈夫。
話說李世民殺了楊智明,不分晝夜,率軍來到鹽城,指揮大軍前來討戰。骨儀聞說,出班說道:“如今高陽郡公生死不明,等老夫前去打探虛實,再做打算不遲。”盧隆義道:“老將軍千萬小心。”骨儀道:“元帥不必擔心。”來到陣前,叫道:“唐李世民何在?”李世民問道:“本帥在此。不知老將軍何人,為何點名道姓,只要本帥答話?”骨儀道:“李世民,你難道連老夫骨儀都沒聽說嗎?”李世民笑道:“原來是你。老將軍,你年紀大了,不必前來送死,快快回去罷。”骨儀道:“李世民,你廢話少講,老夫問你,高陽郡公楊智明人在那裡?”李世民道:“他已經歸西去了。”骨儀大怒道:“李世民,你竟敢殺害楊智明爵爺,不要走,照老夫戟罷!”秦懷玉道:“老匹夫休得無禮,小爺秦懷玉在此!”骨儀見了,一拍馬後胯,馬往前撞,說了聲:“看戟!”這戟往左邊一掄,掛著風朝秦懷玉頭頂砸了下去。秦懷玉忙橫槍接戟,把勁頭滿託了上去。沒想到骨儀這一戟沒有從上往下砸槍的中心杆,而是翻手兜槍的底杆,借勁用勁,“噶啷”一聲,這條槍可就飛了。跟著骨儀平著一搖手戟,說了聲:“下去!”秦懷玉大叫一聲,翻身掉下馬去了。李世民見秦懷玉敗了,心中大驚,回馬就走。骨儀怒道:“李世民,你往那裡走?”飛馬來追殺李世民。正是:
紛紛墜葉飄香砌。夜寂靜,寒聲碎。真珠簾卷玉樓空,天淡銀河垂地。年年今夜,月華如練,長是人千里。
愁腸已斷無由醉,酒未到,先成淚。殘燈明滅枕頭欹,諳盡孤眠滋味。都來此事,眉間心上,無計相迴避。
當下骨儀見唐軍逃去,呼呼大笑道:“逃得過初一,你也逃不過十五,看老夫今日獨騎踹唐營。”隋軍聞說,大驚道:“老爺,你千萬去不得,去了是凶多吉少啊!”骨儀道:“這你們攔不住老夫。我縱死疆場,也是為國捐軀,有什麼可怕的?”隋軍說倒:“老爺,你既然一定要去踩唐營,我等就上報盧元帥,等你你到天亮。到天亮你還不回來,不用說就遭難了。”骨儀道:“罷了,罷了,你們自己決定這些罷,老夫如今是管不了這許多了。”遂兜轉馬頭,向唐營闖去。好膽氣,只是沒奈何:
笑豔秋蓮生綠浦。紅臉青腰,舊識凌波女。照影弄妝嬌欲語。西風豈是繁花主。
可恨良辰天不與。才過斜陽,又是黃昏雨。朝落暮開空自許。竟無人解知心苦。
骨儀一路飛奔,擴種叫道:“老夫來為楊智明公爺報仇雪恨來了!”到頭道壕溝前面,骨儀有抖丹田,一聲喝喊:“呔!裡面的反賊聽著,老夫骨儀闖唐營來了也!”說罷提氣拱腰,一拽韁繩,這馬就躍過了壕溝。守營的賊軍見骨儀殺進來,大驚失色,向秦王李世民稟報。秦王正在帳中與張士貴、何宗憲二人議事。聽說骨儀馬踩唐營,李世民傳下命令,所有唐營將士一體周知:今日骨儀闖入我營,對他一不許開弓放箭,二不許交鋒見仗,都要趕快躲避,如若被他殺死,那是禍由自取。跟著他讓蘇定方、程咬金、尉遲敬德、張士貴等人點五百兒郎,保著自己往北撤去,一氣撤出十里地,便躲起來了。秦王的命令傳到各營,兵將們聽說,也不和骨儀對戰,各自尋一條路而走。
那邊骨儀闖入唐營,見賊軍大部分人馬都跑光了,總有一些動作遲慢、躲避不及的,被他撞上打死了。他在唐營裡橫衝直撞,鬧了一宵,只打死了幾百個兵。眼見即將天亮,骨儀心裡大怒,憤憤地返回鹽城,叫開城門,來到帥府坐下。盧隆義問起前事,骨儀詳細說了一遍。盧隆義道:“老將軍不必氣惱,你單騎踹唐營,已經十分利害了,何必在乎這些?”骨儀聞說,面露慚色,連忙向盧隆義告退。骨儀回到府內,也是一夜勞乏,倒頭就睡了。
次日拂曉,骨儀又到唐軍營前罵戰。羅通道:“這廝甚是可惡,看小爺去收拾他!”提槍上馬,來到營前,喝道:“骨儀老賊,認得小爺羅通麼?”骨儀笑道:“你們羅家世代都是反賊,老夫自然認得你!”羅通大怒,喝道:“好你個骨儀老匹夫,看槍!”一踹鐙,馬往前撞,這槍奔骨儀胸前扎來了。骨儀見了,並不立戟來掛,而是摔戟,望羅通那槍上就是一蓋。“噶啷”一聲,直震得羅通兩腕發麻,槍沉了下來。骨儀笑道:“羅通,你父親羅成武藝更在靠山王之上,說起來,老夫不是他的對手,怎麼到了你這如此狼狽不堪?你要是本事不濟,就換一個來和老夫交戰罷。”羅通聞說大怒,飛馬上前,恨不得一槍戳死骨儀。他二人鬥了四十回合,不分勝負。羅通急切贏不得骨儀,只好隔開戟,回馬便走。骨儀道:“快叫那什麼滕豹出來受死!”
羅通回營,又氣又怒,衝李世民說道:“元帥,老賊利害,指名道姓,只要滕豹將軍出戰。”滕豹笑道:“這廝是個催命的。”飛馬來到陣前,說道:“骨儀,你還真是自取死路,竟敢點名道姓,要和吾對戰?你可曉得吾滅元飛刀的利害麼?”骨儀笑道:“滕豹,利害不利害,打過才知道罷?你既然如此自信,那就放馬過來罷!”滕豹喝道:“好你個撒潑的老匹夫,不要走,吃吾一刀來!”骨儀舉起卜字手戟,接住廝殺。二人你來我往,鬥不到三十回合,滕豹見勝不得骨儀,一手招架骨儀,一手掐定口訣,叫一聲:“疾!”骨儀抬頭一看,呼呼笑道:“此等劣術,不值一提!”遂把手戟一擲,把那飛刀打成齏粉。手戟落下來,完好無損。原來骨儀的手戟是南極仙翁用蟠桃樹枝杈鍛造而成,不懼天下邪物,骨儀也是河魁星君轉世。
當下滕豹見破了飛刀,大吃一驚,遂留下四片飛刀,餘下一齊祭起。故意全然不懼,把手戟一掃,盡數化為齏粉。滕豹嚇得魂飛魄散,只好硬著頭皮,搶先手,大刀力劈華山,奔骨儀頭頂下來了。骨儀兩手執戟,翻眼瞧刀,眼見滕豹不能抽刀換式,用戟尖從底下愣往刀盤上撞,“叮噹”一聲,就把刀頂飛了。滕豹手中刀往上飛,下邊刀纂衝上來,把他兩個手心劃開,鮮血直流。骨儀繞戟一轉,直奔他小腹刺去。滕豹躲閃不及,兩腳上蹬,把身子懸起。骨儀這一戟刺了個空,滕豹正好騎在戟杆上。骨儀用力一撩,把滕豹從自己頭頂上往後扔了過去。滕豹從半懸空中落下來,頭頂著地,說不出話來。骨儀轉過馬來,捧戟就刺,正刺在滕豹面門之上,將他刺死。翻身下馬,取了首級,正是:
孤村落日殘霞,輕煙老樹寒鴉,一點飛鴻影下。
青山綠水,白草紅葉黃花。
骨儀斬了滕豹,見好就收,不在討戰,回到鹽城報功,此話不表。李世民聽說滕豹被殺,大吃一驚,謂滕虎道:“令弟利害,為何如此?”滕虎道:“這老賊必定會左道之術,看來日吾親自殺他,為吾弟報仇。”李世民道:“將軍千萬小心,萬萬不可有事也。”滕虎說道:“秦王不必害怕,區區骨儀,絕非吾的對手,明日等我捷報就是。”
次日,滕虎頂盔摜甲,親自出戰,只叫骨儀出來交手。骨儀道:“滕虎是二哥,想必比滕豹要利害些,看老夫斬此逆賊,以正軍威。”元文都道:“何須老將軍出馬,小將去一遭,定滅此惡賊,為楊公爺報仇雪恨!”東方玉梅道:“元哥萬不可莽撞,滕豹其人已然法力高強,更何必說這滕虎?還是你我同去為好。”盧隆義笑道:“元將軍,正所謂人多力量大,你們結伴而行,本帥親自在城上壓陣。”元文都撓頭道:“既然元帥這般說起,末將有何推辭?看末將一錘打死那個賊,為楊公爺報仇!”遂提錘上馬,來到陣前,喝道:“來者就是滕虎麼?”
滕虎笑道:“不錯,吾就是滕虎!你是何人?”元文都道:“你就是滕豹的二哥滕虎?”騰虎道:“難道還有第二個滕虎麼?你究竟是何人?”元文都道:“天下既然沒有第二個滕虎,自然沒有第二個元文都!”滕虎道:“原來你就是元文都,來得好。既然骨儀不敢出來受死,那就用你的首級,來祭奠吾弟!”元文都道:“還不知道咱們兩個誰祭奠誰呢!今天不斬了你,為楊智明公爺報仇,本將軍也不姓元!不要走,看錘!”催馬上前,雙錘衝滕虎頭頂砸了下來。滕虎往上提刀,提到兩隻錘當中,“叮噹”連響,一打二撥,分開了元文都雙錘。兩馬衝鋒過去,英雄揹回來。兩個你來我往,鬥了三十回合,不見輸贏。東方玉梅見了,上前助戰。滕虎不能以一敵二,忙跳出圈外,祭起了金缽,來罩二人。元文都祭起法劍,金光一閃,把金缽打得如齏粉一般。東方玉梅道:“滕虎,你還有什麼法寶,都使出來罷!”藤虎大笑道:“東方玉梅、元文都,你二人知道鎮壇木嗎?”元文都道:“那是什麼東西?”滕虎說道:“你二人是井底之蛙,孤陋寡聞。這鎮壇木又名‘震壇木’、‘奉旨’、‘淨板’。是略呈長方體之木塊。頂面稍有隆起,底面平坦,以漆塗成紅色。正面刻有‘萬神鹹聽’四字,兩端刻有乾坤、坎離四卦。在道場進行中,鎮壇木被置於桌上,由高功配合科儀使用。道士專行法術時,也用來拍擊桌面,威嚇惡鬼邪魔。今日吾祭起這寶貝,只怕你二人再無活路也!”
元文都笑道:“不就是快爛木頭嗎,有什麼利害?本將軍倒要看看,是你的鎮壇木利害,還是本將軍的法劍利害。”說罷祭起法劍,來砍滕虎。滕虎忙祭起鎮壇木,只見四下裡黑氣瀰漫,把法劍打了下來。東方玉梅大驚,忙收了法劍,帶上元文都,回馬就走。滕虎道:“元文都,你的法劍就這樣嗎?”盧隆義在城上見了,大叫一聲,一拍城牆,飛身跳下來,道:“滕虎將軍,果然是身手不凡。自古馬上交鋒不顯真功夫,你若是英雄好漢,就下馬來和本帥打上三個回合,不知你一下如何啊?”滕虎說道:“原來你就是盧隆義盧元帥,早就聽說你槍法利害,聞名不如一見,你來,你來,吾和你見個高下!”盧隆義道:“那本帥可就得罪了!”話音方落,盧隆義摔杆一槍,直奔滕虎胸前刺來。滕虎見了,不慌不忙,怪吼一聲,大刀一立,“噹啷”一聲,把槍掛了出去。盧隆義只覺虎口震了一下,心裡登時打了一激靈,原來滕虎力氣不小。跟著搖槍從左邊一甩,來抽滕虎。滕虎一見,便雙手握刀,往右邊一掛,又把槍掛了出去。
這邊盧隆義見滕虎力大刀沉,於是後退了三四步,擺了一個架勢。滕虎見了,也收緊道,準備交戰。一陣冷風吹過,兩人大叫一聲,衝鋒過來。寒光一閃,二人衝鋒過去。盧隆義回頭一擰槍,直刺滕虎的後腦海。滕虎回身,懸襠換腰,用刀架住。三槍擋過,盧隆義額邊汗珠下來。兩人打在一處,各搶先手。盧隆義用渾身膂力掛滕虎的刀,滕虎也頂得住。兩人你來我往,打了四十個回合,不分勝敗。滕虎見了,往後一退,祭起鎮壇木,叫一聲:“盧隆義看法寶,疾!”盧隆義也退後兩步,祭起法印,說道:“滕虎看本帥寶貝!”兩個打在一處,各自落下來。滕虎道:“盧隆義果然好功夫,不如這樣,你我明日交戰,都不用寶貝,好好分一個勝負!”盧隆義說道:“既然如此,本帥隨時恭候!”兩人遂各自退兵,此話不提。
話說盧隆義回到鹽城,眾人問起來戰況,盧隆義說道:“滕虎的鎮壇木十分利害,除了本帥的法印,只有東方姑娘的朝笏可以殺他。”東方玉梅道:“此寶雖然利害,但不能經常使用,如若不然,壞了天地平衡,要遭劫難。”元文都道:“確實如此,我們方才用朝笏殺了李靖那賊,暫且不用罷。”盧隆義道:“元將軍所言不差的,東方姑娘要緊,不到萬不得已,不必用此法寶。明日本帥和他交戰,定要分個勝負。”輔公拓道:“元帥,明日你和滕虎交戰,請分給老夫一部人馬,老夫去偷襲唐營,有何不可?”盧隆義道:“老將軍此計甚妙,卻要小心,不可壞了自己性命。”輔公拓道:“元帥放心就是。”
次日盧隆義出關,叫道:“滕虎何在?”滕虎飛馬出來,說道:“盧隆義,今日你我大戰一場,五十合之內,吾定要捉住你!”盧隆義道:“滕虎,本帥昨日與你大戰一場,曉得你的刀法,本帥已經想到了破解的辦法,今日,你就等著被本帥捉住罷!”滕虎道:“口說無憑,你放馬過來,大戰一場!”盧隆義道:“說得好,看槍!”摔杆一槍,乾脆利落。滕虎知道盧隆義力大過人,差不了自己許多,便不意用刀蓋他的槍,而是合刀一掛。盧隆義見了,右手往回一攛把,翻腕子拿槍,纂打滕虎的左額角。滕虎暗自吃了一驚,忙拿槍往外一搧,把盧隆義的槍纂搧開。跟著二馬衝鋒過鐙,盧隆義轉身一槍。滕虎懸襠換腰,回過身來,用刀架住槍。
當下二人交戰,馬走盆旋,打在一處。兵刃交加,好似兩團黑旋風擰在一起。二馬衝鋒過去,英雄揹回來,又是一陣交鋒。一連打了三十個回合,二十個照面,旗鼓相當,難分勝負。身後骨儀觀戰,連忙說道:“兒郎們,趕緊擂鼓!鼓裡加棒鑼,催盧元帥得勝!”只聽見隋軍陣上,戰鼓聲咚咚嘡響了起來。盧隆義少年時聽講過軍規,這鼓裡加鑼,是催他得勝,一個激將法。盧隆義忖道:“骨儀這計用得不好,本帥今日碰上硬對了,怎麼可能於電光火石之間取勝呢?”這時又趕上二馬衝鋒過鐙,盧隆義從東邊把馬圈回來,四下一瞧,心中納悶:“怪哉,怎麼滕虎這馬沒圈回來?難道是畏懼本帥,跑了不成?他也是本帥對手,不該如此。”
話分兩處,原來滕虎聽見隋軍鼓聲,仔細一想,這是個激將法。於是也開始盤算,如何取勝。他仔細一看,自己馬在西邊。略一思索,決定就從外首而來,靠緊右邊腿,從底下鳥式環上摘下了下三節竹鞭,把鞭把上的皮套帶到腕子上,鞭壓到刀底下藏著。而後回身一裹鐙,撥掉馬頭,把馬圈回來,大喊一聲:“盧隆義休走,看刀!”話到刀也到。盧隆義立槍一掛。滕虎緊跟著搖刀橫掃。沒奈何這一刀來得快,盧隆義再掛可就來不及了,只好猛一低頭,躲了過去。不料這招正中滕虎下懷。滕虎微裹裡手鐙,馬搶上風頭,大刀交左手,右手握鞭。就在二馬衝鋒過鐙這一剎那間,盧隆義剛把頭揚起來,滕虎有多大力使多大力,這鞭帶著風,直奔盧隆義打來。盧隆義大吃一驚,雙腳撤蹬,身子後仰,躲過這一招,兩馬衝鋒過去。
盧隆義喝道:“滕虎,好毒的心思!”銀牙一咬,左手託著槍,右手杵到馬鞍叉子裡,掏出了一支三稜亮銀鏢,用身子晃悠坐下馬,在右腳鐙找目標。原來盧隆義鐙底下有個匣子,裡頭裝著七支弩,點一下鐙就能發一支弩。盧隆義笑道:“滕虎,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本帥亡!”說話間,“嗖”的一聲,上下鏢弩一齊發來。滕虎如何沒有防備?眼看一道白光奔他面門來了,猛一低頭,這飛鏢正插到他的盔頂上。下邊那支繃鐙弩正打在坐下黑馬的眉攢上。這馬疼痛難忍,一聲吼叫,撥頭往西跑下去了。盧隆義大喊一聲道:“滕虎,昨日說好,今日要分個你死我活,你那裡走!”一裹裡手鐙,催馬追下去了。正是:
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再說輔公拓領兵偷襲唐營,李世民等未有防備。輔公拓大喜,大喝一聲,兩千死士一同發作。三國軍隊措手不及,被殺的七零八落。哈密國大將郭立夫聽說隋軍殺來,忙衝出來看。輔公拓見一員番將來,怎樣打扮:
金盔雉尾紫纓飄,鳳翅雙分插鳳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