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

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

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卻說霹靂大仙殺了沈法興,也就回到項子龍身上。項子龍甦醒,見地上一抔黃土,不見了沈法興,心中大喜,笑道:“沈法興詭計多端,今日死也。”於是把黃土包裹好,帶回營中。孫靜空、曹法正大喜,用紅盒子裝好,掛在轅門上。伍雲召和李子通聽說沈法興被殺死,心中大吃一驚,知道事情不好,吩咐緊守南陽城。不可輕舉妄動。正恐懼之間,忽報一個道姑求見。伍雲召吩咐請見來,不是別人,正是西雲黛。伍雲召於是問道:“道長是那裡人氏?”西雲黛說道:“要說起貧道,想必伍雲帥也曉得一二。”伍雲召聞言,暗自吃了一驚,回應道:“道長,此話怎講?”西雲黛說道:“貧道以前是東遼國大將,西雲黛是也。只因宇文成都蠻子擊敗了狼主,斛斯政元帥和乙支文德丞相被殺,我也四處流落,來到此地,收了沈法興做徒弟,傳了他許多道術。不想今日項子龍蠻子殺了我的愛徒,這是新賬老賬一起算的道理。”伍雲召聞言大喜,說道:“道長,項子龍助紂為虐,為害一方,死有餘辜,今日請道長千萬收了此賊,以告慰陣亡的英烈將士。”西雲黛說道:“這個自然的,你先去了免戰牌,修整士氣,貧道第二日,自然出去此賊,解了南陽城的圍困。”正是:

天下未偃兵,儒生預戎事。

功勞安可問,且有忝官累。

昔常以荒浪,不敢學為吏。

況當在兵家,言之豈容易。

忽然向三嶺,境外為偏帥。

時多尚矯詐,進退多欺貳。

縱有一直方,則上似奸智。

誰為明信者,能辨此勞畏。

當下伍雲召按照西雲黛的吩咐,果然去了免戰牌,等候交戰。次日天明,伍雲召和西雲黛出戰,點名道姓,只要項子龍接戰。項子龍聞報,謂曹法正、孫靜空道:“伍雲召既然敢出戰,一定有什麼伎倆。二位千萬守住自家大營,本帥去一遭,一定除了伍雲召。”曹法正道:“雖是如此,元帥也要小心。”項子龍說道:“這個自然。”也就取了天龍破城戟,來到營前,仔細一看,原來是西雲黛,於是叫聲:“呔!番婆看戟!”刺將過來。西雲黛大驚,連忙把手中刀架住,說道:“項子龍,昔日征討東遼,你和你師兄宇文成都一夥無惡不作,把我逼得好是狼狽,今日你又殺害我的徒兒沈法興,如此羞辱我,不殺了你,教我日後如何做人?”項子龍聽了,罵道:“呔!你這無恥該死的賤人,當年你們東遼國的狼主聽信那反賊斛斯政的鬼話,多次侵擾我大隋的疆土,殺害我大隋的百姓。我師哥因此征討東遼,這是有道伐無道,本該如此!你既然逃了一條狗命,遠遠的滾蛋就是,怎麼今日於兩軍陣前,又行事端!你以為本帥忘了白屠兄弟、高澤兄弟的死狀麼?今日,看你項子龍爺爺怎樣收拾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婢!”

西雲黛被項子龍羞辱,心中大怒,手持雙刀,劈面砍來。西雲黛把天龍破城戟架住,交手只有一個回合。西雲黛根本不是項子龍的對手,於是念動真言,頃刻之間,將高山遮住。項子龍見前面昏暗,措手不及,被西雲黛活捉了過去,吩咐捆起,問道:“項子龍,你今被擒,若肯賠個不是,奶奶也就饒你一死。”

那項子龍睜眼一看,身上被綁,料難脫身。心中忖道:“待我騙他一騙,有何不可。”遂道:“西雲姑娘,本帥是一個粗人,不曉得什麼,你不要見怪,方才是本帥錯了,你千萬行行好,就放過本帥罷。”西雲黛微微笑道:“好你個項子龍,剛才還生龍活虎,如今就這樣怕死,你如今還有什麼話說?”項子龍心中一想:“噫!這個西雲黛倒也老成,不若權且賭一個無著落的咒,有何不可?”便說:“若放我回營,仍然說西雲姑娘的不好,不掛旗投降,我就半天吊掛,沒有存身之處。”

西雲黛見他賭了咒,便解其縛,吩咐帶過馬來,放了項子龍。項子龍回馬不及一箭之地,重又勒回馬頭,回過頭來大罵西雲黛道:“你這不知羞恥的賤人,本帥方才中你鬼計,被你擒住,豈肯與你講和,不要想錯了念頭。快快放馬過來,與你決一勝負。”西雲黛聞言,大罵項子龍道:“呔!無信義之人,看我刀罷!”又戰不數合,西雲黛念動真言,便見前面一座山。西雲黛詐敗上山,項子龍在後追趕。伍雲召見了,呼呼大笑道:“項子龍也有今天!”李子通說道:“隋軍看了項子龍也不少時候,少不然軍心渙散,就好破了他們了。”伍雲召說道:“大王所言極是。”

再說項子龍趕到半山,忽聽霹靂一聲,回頭不見了西雲黛。周圍並無去路,見四面都是高山遮住,心中好不著急。只聽山頂松林之中,有一個樵夫在那裡砍柴。項子龍大喜,大叫道:“樵哥,救我一救!出得此山,重重相謝。”那樵夫聽得山坑內有人叫喚,急忙向下一望。見了項子龍,笑嘻嘻說道:“向裡那位將軍老爺,何故在此山凹內?”項子龍說道:“老哥,不瞞你說,我因追趕番邦之女,迷路到此。”樵夫聽說便道:“那位將軍,你既要我救,待我丟下擔繩,你係在腰間,扯你上來,就有路了。”項子龍大喜道:“樵哥,既然如此,麻煩你快些丟下繩來,扯我上去。”那樵夫聞言,也就回身,便把擔繩丟將下去了。項子龍看見,將繩系在腰間,說道:“樵哥,我係好了,快快扯我上去。”那樵夫在上面答應道:“曉得。”

卻說樵夫用力將繩扯動,扯到半山之間,將繩釦在松枝上,把項子龍倒掛在虛空。項子龍叫道:“樵哥,快扯我上去,因何將我吊在空中?”樵夫大笑道:“項子龍元帥,你罰了無著落之咒,善於騙人,如今我也騙你一騙。只就是半天倒掛,沒有存身之處了,我去了。”項子龍聞言想道:“這一下不好了,方才賭的咒如今應了,叫我怎處?”

正慌急間,只見兩個松鼠,走在松枝,將繩亂咬,咬斷兩股,將要落下來,氣得項子龍魂不附體,叫道:“松鼠,你也欺本帥,此繩斷了,跌了下來,碎骨粉身,萬無生理。”不知不覺,竟垂淚哭了起來。只見山上有一女子,打扮猶如仙子一般。八個丫環跟隨,說說笑笑,說道:“底下有一個人,吊在那裡,將來要餓死了。”項子龍在下聽見,大聲喊道:“山頭上姐姐們,救我一救!”那小姐便聞言,叫來丫環吩咐道:“你去問他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丫環奉命望下問道:“我家小姐問你名姓住居,說明因何吊此,好好救你上山來!”項子龍說道:“幾位姐姐,我姓項名子龍,乃大隋朝征討反賊伍雲召李子通的元帥,一路過關斬將到此,因被反賊裡的女將西雲黛誘我上山,迷失歸路。樵夫作弄,把我繩繫腰間,扯至半空,吊在松枝,如今繩將斷了,萬望姐姐們向小姐說一說,幫襯一聲!開恩救我上山,定然萬代鴻恩了!”丫環問明,回報小姐。小姐就說道:“你們再去問他下,他既然要相救,須要依我言語,方肯救他。他若是不允的,便不相救了。”那項子龍見說,只得滿口答應。那小姐聞言,遂道:“既是他肯依我言,扯他上來相見。”小姐回進園中百花廳上坐下。

再言丫環向下說道:“項元帥,這事好了的,如今你有命了,待我們扯你上來。”便把擔繩扯上,子龍來到山上,說道:“好了。”忙向腰中解下擔繩,於是說道:“姐姐們,方才你家的姐姐那裡去了?待我謝一聲,不知有何言語吩咐?好待本帥回營去。”丫環說道:“前面這座花園,就是我家住宅。”項子龍說道:“請問姐姐們,你家小姐姓甚名誰,何等人家之女?”丫環們說道:“我家主人姓崔,官拜兵部尚書,單生這位小姐。”項子龍說道:“原來如此,望姐姐們領我進去。”心裡卻想道:“怪哉!我就是隋朝的大將軍,怎麼不知道有一個姓崔的尚書?莫非此中有什麼故事?我還要小心的。”果然園中景緻非常。過了石橋,來到百花廳上,只見那小姐坐在湘妃椅上,項子龍上前叩謝,小姐連忙還禮,賓主坐下,丫環進了香茗。項子龍說道:“承蒙小姐救我上來,不知有何見教?乞道其詳。”小姐笑道:“那個西雲黛是奴中表的,他也是拜了有名的神仙為師,學成了些許本事,就要下山去做些事情。今日元帥和他交戰,想必也是吃了苦頭,才有了這故事。要我一說,倒不如元帥和他服個軟,也許他就不再幫助李子通伍雲召一夥,也成全了你的大事。索性我來和你們做個保證,你們就互相認罪,這事罷了。若還不從,休想回去。”項子龍叫道:“恩人,本帥已經殺了伍雲召許多大將,他也害死了本帥的生死兄弟袁涇,如今已經勢成水火。不要說這個西雲黛,只怕他如此下流一個賤婢,怎麼可能願意和我和解?此事斷難從命的了。”那小姐聽了,大怒道:“你這忘恩負義之人,我好意救你上來,這事又不肯依我吩咐。丫環把他綁了,關鎖在此。”不由分說,竟上前來拿。忽然聽得一聲霹靂,項子龍抬頭一看,花園不見,花廳變作囚車,原在戰場上。西雲黛仗劍立在面前,說道:“今次肯依允否?再不依允,我便斬你了。”項子龍說道:“今放我回去說合。”西雲黛說道:“項子龍,你方才也賭了咒,如今也立個誓來才是的!”項子龍說道:“本帥若再為反悔,那就身投大海而死罷。”西雲黛見他賭咒,又是不著落的,便賣弄手段,叫兵士開啟囚車,放他回去。

項子龍出了囚車上了馬,便大聲罵道:“呔!該死的賤婢,本帥被你這不人不鬼的東西兩次羞辱,豈肯與你和解,快放馬過來!”西雲黛原曉得他反悔,復又相戰。不到一個回合,西雲黛又念動真言,項子龍但見面前昏暗,被那些軍士將項子龍活捉下馬來綁住。項子龍抬頭一看,只見茫茫大海,口中忙叫“救命”!只見海中來了一支大船,船上坐的一位太子,聽見岸上喊救,叫船家救上船來。船家將項子龍救上船來,太子說道:“你是何人?為何丟在大海灘上?”項子龍就說同西雲黛如何交戰,又將自己姓名,細說一番。那太子說道:“元帥,今便怎麼處?”項子龍說道:“難得太子相救,伏望送我回國。”太子勸道:“你原是隋朝大將,西雲黛既然不想對你下死手,你也就該順水推舟,應許了他才是。不然將你一門殺盡,反賊伍雲召、李子通又不能平,前功盡棄,不如從了他罷。”薛丁山說道:“太子,你不曉得麼,我乃大隋朝天輔將軍,如今又是一軍統帥,要說有大難,想必也有人來相救,豈怕他神通廣大?再者,他在陣前做了著許多的事,不說他話,日後我在人前又怎麼回覆這些事,這定然不從的。”太子聽了,大怒道:“你既不從,寡人亦不救了。”吩咐道:“就把項元帥送回海里去,給他一條小船,加上一些乾糧海水,讓他自己會大隋朝罷!”後梢走出四個金剛大氣力的人,就把項子龍捆倒,放在大石之上,望海中“噗咚”一聲。項子龍自道必死,忽見太子沒有了,大海全無,船亦沒了,原在山旁邊。坐馬依然立著,單單身上捆住大石,不能夠起來。

正在沒法,只見西雲黛飛馬過來,大叫一聲:“項子龍!你今次被擒,有何理說?”項子龍說道:“道長,本帥如今再不敢了,望乞道長放我回去,立刻寫下降書便了。”西雲黛說道:“你這薄情人,奴家一心給你一個下坡,你反來揹我,你兩番的立誓,俱已報應,若要放你再賭咒來。”項子龍說道:“我此去負心,合死於刀劍之下!”西雲黛見他又賭了重咒,諒來沒有更變得。於是親解其縛,幹言叮囑說道:“你回去即速寫下降書到來,我先去告知伍雲召和李子通,勸令收編你的軍隊,方才能併力同心,平定大隋。”項子龍應諾,拜別上馬,回到營中。曹法正說道:“項元帥,那西雲黛十分利害,你今日見陣,如何發付他?直到日落西山,方才回來。”項子龍說道:“曹兄啊,那西雲黛不知道是何處神仙的弟子,法術精通。要與本帥講些道理,讓我寫下降書,投降伍雲召那個反賊的。本帥怎麼可能同意?他因此就百般大罵,將本帥三擒三放,作弄之言細說一遍,只得又許了寫下降書的事情,立了千金重誓,才放孩兒回見各位兄弟之面。”復對曹法正、孫靜空道:“若要本帥與此女講什麼和氣,還要投降的,孩兒情願與他決一死戰,定必不從。”曹法正說道:“這話自然的,就是不知道怎麼對對付這個妖女,還要有些辦法。”孫靜空說道:“他法術這樣的利害,我的鐵背神功就沒有用了。”項子龍說道:“這還是小事,你多半可以自保的,就是不知道那一個神仙可以過來相助,收拾了這個反賊才好。”正是:

從軍玉門道,逐虜金微山。

笛奏梅花曲,刀開明月環。

鼓聲鳴海上,兵氣擁雲間。

願斬單于首,長驅靜鐵關。

不說將帥四個沒什麼頭緒,再說成都聽了戰報,說項子龍被那西雲黛阻塞,不能交戰,暗自吃了一驚。穎兒說道:“如今還要靠白燕卿想一個辦法。”於是上報隋世祖,決定大事。白燕卿說道:“細看也不必別人,蓋莊即可。”隋世祖明皇帝聞言大喜,於是說道:“這樣也好,他有了戰功,也好作為。”於是吩咐蓋莊率領五千人馬,星夜來到南陽關,和項子龍商議軍情。項子龍聽說蓋莊前來相助,心中大喜道:“將軍來此,定有辦法。”蓋莊說道:“明日先和他交手,看看有多少本事,也好收拾他。”項子龍說道:“他有移山倒海的法術的,想必不好對付。”蓋莊說道:“既然是移山倒海的法術,還要看我的佩劍。”項子龍說道:“這純鈞劍也是有名的,想必將軍有辦法了。”蓋莊並不多話,也就告辭。項子龍放心回去,也就散了曹法正、孫靜空二人。

次日天明,四個騎馬來到南陽關前,點名道姓,就要西雲黛出戰。西雲黛笑道:“不必說了,一定是隋朝的人過來送死了。”伍雲召笑道:“他們還不知道法師的利害呢!”西雲黛道:“項子龍被我三擒三放,名聲已經臭了,隋朝的軍士,也因此心寒。今日交戰,貧道就在陣前殺了他,元帥率軍突襲,定然可以破了隋軍。”伍雲召大喜道:“如此就委屈道長了。”西雲黛笑道:“這事好辦。”一身道袍,來到陣前。蓋莊見了,來到軍前,說道:“你就是西雲黛麼?”西雲黛見蓋莊清冷帥氣,拔俗不凡,魂魄都消散了。蓋莊見了,又說道:“你是西雲黛麼?”西雲黛回覆道:“貧道就是西雲黛,小將軍,我看你的打扮也是修道之人,你又是誰?”蓋莊說道:“小可名叫蓋莊。”西雲黛說道:“蓋莊?隋朝昏君的御前侍衛,蓋莊?”蓋莊對道:“不是。”西雲黛說道:“那你是那一個蓋莊?貧道也知道當年圖蘭城決戰,有一個蓋莊蓋莊歸順了隋朝,做了昏君的御前侍衛,不是你麼?”蓋莊道:“我的確歸順了隋朝,也做了皇上的御前侍衛。”西雲黛不解道:“既然如此,你剛剛為什麼說不是?”蓋莊說道:“你說小可做了隋朝昏君的御前侍衛,但是我大隋並無昏君,只有兩代千古一帝,聖人可汗。”西雲黛說道:“我不和你說這些磨嘴皮子的,不知道你有無婚配?”蓋莊說道:“天下未定,身為臣子,怎麼能夠不管家國大事,先去想兒女私情?”西雲黛說道:“好你一個蓋莊,你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到底是要怎麼的?”蓋莊說道:“兩軍陣前,各為其主,你如果棄暗投明,現在也不算晚。”西雲黛冷笑道:“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敢說這些廢話,你就不怕本尊一劍將你砍為兩半。”蓋莊說道:“你既然不想和我理論,又為什麼還不出手呢?”西雲黛聞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紅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伍雲召說道:“道長,你還在想什麼,快殺了他,本帥也好收拾了項子龍。”西雲黛說道:“蓋莊,你不聽本尊好言相勸,也不必多言,好好的吃本尊一劍罷!”蓋莊道:“請指教!”言畢,掣出長劍,立在陣前。西雲黛見了,銀牙一咬,上前就砍。蓋莊把劍一擋,“叮噹”一聲,西雲黛的長劍飛了出去。西雲黛大驚,回馬就走。蓋莊說道:“你不是道術利害嗎?為什麼不使出來呢?”西雲黛聞言,回身,取出二十四口飛刀,念動口訣,祭在空中要砍蓋莊。蓋莊見了,仗劍在手,隨手一揮,二十扣飛刀煙消雲散。西雲黛見了大驚,不敢交戰,回馬就走。伍雲召無奈,只能鳴金收兵。項子龍大喜,也吩咐收兵。

話表伍雲召見西雲黛戰敗,暗自惶恐,謂伍登道:“如今西雲黛被項子龍打敗,我們這裡就沒有擅長道術的人了,卻怎麼好?”伍登道:“項子龍如今打了勝仗,必然又威風了,不如趁機偷襲,收拾了此人。”伍雲召說道:“項子龍能征善戰,必然又防備,還是不要驚動他才好。”伍登道:“父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該怎麼辦?”伍雲召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先把軍隊撤出南陽城,把隋軍引進來,困死他們。”伍登聞言笑道:“父帥,項子龍這輩子不知道見了多少空城計,您這樣做無異於貽笑大方。”伍雲召說道:“這也是了。罷了,明日還要西雲黛出戰,看看再說罷。”伍登道:“如今也只好如此了。”次日,二人一同前去,請西雲黛出戰。西雲黛無奈,只能來到陣前,說道:“蓋莊出來會我。”蓋莊道:“他今日來,一定要做個了斷。”遂提劍上馬,來到陣前,說道:“西雲黛,你今日來此,有何話說?”西雲黛說道:“今日定然要和你分個高下的。”項子龍大笑道:“只怕高下也不用分了,生死已經有了分曉。”西雲黛大怒,拍馬舞劍,直取蓋莊。孫靜空見了,戳了一下曹法正。曹法正會意,二人拈弓搭箭,雙管齊下。西雲黛措手不及,被二人射個正著,嗚呼哀哉。正是:

成紀星郎字義山,適歸高壤抱長嘆。

詞林枝葉三春盡,學海波瀾一夜幹。

風雨已吹燈燭滅,姓名長在齒牙寒。

只應物外攀琪樹,便著霓裳上絳壇。

虛負凌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鳥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鳳不來。

良馬足因無主踠,舊交心為絕弦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