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

萬里連雲屢築城,遼東三駕重疲民。

諱人語盜愚何甚,覆轍真同二世秦。

話表宇文成都、穎兒捉了斛斯政,也就帶回收押。那壁廂項子龍、曹法正已經打入宮中,只剩下鳳凰公主、蓋莊及十數個衛士保護狼主。子龍道:“王爺,你如果肯投降,陛下必然不會虧待你。否則,你試試此戟!”狼主問道:“項將軍,不要說嘴。”子龍道:“你已經是孤家寡人,何必騙你?”狼主道:“罷了,本王早就料到這一天,降書在此,元帥拿去罷!”吩咐蓋莊送上降書,子龍接過,大喜,吩咐道:“王宮換上我隋軍衛士,一切東遼王族的三餐供應照舊辦理,不得有誤。”帶了降書去見世祖。

卻說世祖攻下了圖蘭城,心中大喜,吩咐將降將一一帶上。子龍見了,謂處羅可汗、蕭鉉道:“這斛斯政殺害我多位將軍,又有大才,陛下常對我說,捉了此人,要委以重用,這卻怎麼好?”蕭鉉道:“這廝罪大惡極,須得挫骨揚灰才好。”處羅道:“只是私下裡殺了此人,皇上問起來,卻怎麼好?”子龍道:“不妨,本帥自有算計。”遂傳令:斛斯政罪大惡極,天地不容,震怒皇上,今以斛斯政告廟斛斯政聞言,說道:“是了,也曉得難逃一死。”張須陀、尚師徒、新文禮、來整、盧方一起說道:“斛斯政之罪,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同忿。若同常刑,賊臣逆子何以懲肅?請變常法。”子龍許之。蕭鉉、處羅可汗暗自冷笑,有了辦法,於是將斛斯政出金光門,縛之於柱,三百騰龍衛並親擊射,臠割其肉,多有啖者。啖後烹煮,收其餘骨,焚而揚之。可憐一代名將,挫骨揚灰,慘不忍睹,正是:

帝業興衰世幾重,風流猶自惜遺蹤。

但求死看圖蘭月,不願生歸駕六龍。

子龍等取了斛斯政骨灰,來到龍殿,說道:“陛下,斛斯政罪大惡極,人神共憤,臣等已將他挫骨揚灰,請陛下驗看。”明皇帝道:“既然如此,就扔到山裡,以儆效尤。來人,帶袁涇。”子龍自去,濟清押上袁涇。世祖喝道:“你這孽障,殺害我大隋多少名將?若不殺了你,難消朕心頭之恨。”袁涇道:“楊廣,既然落到你手裡,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本將軍要是咬一下牙齒,也不是一條好漢!”世祖聞言,吩咐:“取劍來。”楊妙可忙把金龍劍奉上。世祖提劍在手,來到袁涇面前。袁涇面不改色,怒目而視。世祖見了,一劍砍去,斷了繩索。袁涇看了,大驚,忙忙說道:“你休想收買人心。”世祖道:“那你自行了斷罷!”袁涇聞言,默然不語,驀然長嘆一聲,倒身下拜道:“陛下,臣對大隋有無數惡事。陛下竟然不計前嫌,放臣一條生路。臣日後如若不能為陛下守土保疆,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萬望陛下慈悲,許臣一官半職,日後為陛下衝鋒陷陣,絕無悔恨。”世祖道:“好,朕的驍果軍缺一個都總將軍。你就做個右衛將軍,接了元胄的班,官階從三品。”袁涇聞言,大驚道:“臣雖肝腦塗地,不能報陛下大恩大德!”世祖笑道:“袁將軍,日後大隋,也要靠你。”袁涇道:“陛下放心,自然好說,一萬個來,斷子絕孫。”世祖大喜,吩咐帶下去。

卻說柳少卿當日見過白燕卿,把一番話報知世祖。世祖問道:“這白燕卿道術比大神如何?”柳少卿說道:“這白燕卿道術略遜本座,然普天之下,鮮有人能與之相比。”世祖大喜,吩咐全部准奏。這日,白燕卿來,拜見世祖,說道:“陛下,那蓋莊劍術無敵,雖無道術,也是一員猛將,陛下當招來,為我大隋所用。”世祖大喜道:“國師推薦,自當引入。”傳旨帶來蓋莊,果然氣宇軒昂,就封為驍果軍中郎將,官階正四品。蓋莊謝恩,日後為隋朝效力,立下大功數件。當下又說道:“洪蘭成歸順天朝,又去平定反王,不可無個一官半職,就封為左武侯大將軍,正三品,接丘和的班。”大監自飛馬去長安傳旨,不表。

再說宇文崶見無傷高句麗王室,新中大喜,一想到這一去來日無期,心裡又捨不得鳳凰公主。自那一日捉了公主,宇文崶恐怕下屬無禮,就把自己的帥帳讓出,與他來住。一日三餐,皆去城中購買高句麗特產,只怕他吃不好,那時節已有情愫。不過兩軍交戰,不得把兒女情長掛記。自分別後,兩下相思;戰場相遇,十分不忍。沙羽封自小和宇文崶長大,看見宇文崶這些日煩悶,心中已有三分疑惑。又見他多多關懷高句麗王室的安危,心中明白。就來見成都,說道:“姑父在上,小子有話要說,還請左右下去,恐怕不好。”成都聞言,暗自忖道:“不知何事,如此小心?”吩咐道:“你等退下罷。”左右答應一聲,關了門,退出堂外。成都問道:“是什麼事,如此神秘?”沙羽封道:“姑父不知,宇文崶這些日煩悶,我也不知道何事。那一日,他問我皇上如何對待高句麗王室。我便如何回答。他就捂著胸口,長吁一氣,似乎是放心了。如今想來,那鳳凰公主對他十分依戀,想必崶弟對著女子也有意思。小子想來,若果真如此,不如向皇上提親。姑父當年,不也是這麼做的。”成都文言,大喜道:“可憐成龍操勞半輩子,只有一個兒子,本帥也就這一個侄子,要是能幫他解決終身大事,也是對得起成龍。不過此事極其重大,你先回去,我和你姑姑商量一番,再做定論,為時不晚。”沙羽封道:“既然如此,小子告退。”自去了,不提。成都吩咐道:“來人,快去請姑奶奶過來。”左右道:“是!”忙把穎兒請來。成都道:“有件大事,還需和姐姐商量。”穎兒笑道:“什麼大事?莫非你那侄子患上相思病了。”成都大驚道:“姐姐是個仙女!不然,我還不曾說,你如何知道?”穎兒笑道:“他這幾日魂不守舍,南宮溫灝數次與我提起,我早已曉得了。你快說說,是誰家的姑娘被你侄兒看上?”成都道:“正是那高句麗的鳳凰公主!姐姐,你也是女人,你說這姑娘怎麼樣?”穎兒聞言,沉思半晌,說道:“只看面相,倒也不壞,不過畫紅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到底如何,還得看你侄兒的意思。”成都大喜道:“這就是了,既然姐姐都這樣說了,想必無妨。我這就把宇文崶叫來,當面問個清楚,也好求皇上提親。”吩咐家將傳來宇文崶。宇文崶聽喚,以為是軍機大事,急忙趕來。成都道:“侄兒啊,大伯有個事,你要如實回答。”宇文崶道:“伯父說起,侄兒怎敢撒謊?”成都道:“是了。我問你,你說那鳳凰公主如何?”宇文崶聞言,大驚道:“何人告密,伯父如何得知?”成都道:“你如何拋撇開話題?快說,此女如何?”宇文崶道:“伯父,不要說起。侄兒的確中意他,只是如今這樣形式,侄兒只怕與他無緣了。”穎兒笑道:“傻孩子,既然喜歡,為何扭扭捏捏?你不要怕,我們腆著這張老臉,你竟然喜歡,我們便向皇上提親,料定皇上不會回絕你。”宇文崶道:“既然如此,多謝伯父,伯母,只是此女要是不願意,也盼望皇上不要強求。”夫妻大笑道:“這孩子,卻是多心了。你先下去歇息,等我二人向皇上提親,有了結果,必然告知你。”宇文崶道:“如此,侄兒多謝伯父伯母。告退。”紅著臉,出了府衙。夫妻兩個看去,偷笑不止。

話表世祖處置了降將,招來成都、穎兒,開言道:“成都,皇妹,如今東遼已破,其國中有本事的文臣武將,朕尋個藉口過失,殺的殺,收的收,國中已無大將可用。但此次東征,立時九年,國中人口銳減,錢財減少,朕深知愧對百姓,不知你二人有何高見?”成都道:“陛下,高句麗已被平息,林邑、伊吾二國,不服王化,已被佔據。吐谷渾國力大減,乃是冢中枯骨,不必掛記。東遼秋陌關以西,具是經濟發達之富庶地帶,可讓他劃歸我朝。同時教出圖蘭城中全部財富,以此暫度危機。”穎兒道:“陛下,如今我朝兵強馬壯,驍果軍、張須陀親軍、隴右騎兵加在一起,兵力將近三十萬,當世無人可敵。只是財政困難,正要讓諸國割地賠款,解決燃眉之急。”世祖大喜道:“二位所言極是,明日與那狼主商議合約,就是這些條款。”成都見了,順水推舟,說道:“臣有一件私事,想請陛下通融。”世祖道:“莫說一件私事,一百件都行。不過,能讓你說出來,肯定不是你的,是什麼事,說罷。”成都道:“小侄宇文崶與高句麗鳳凰公主有些情愫,不知陛下是否可以允准?”世祖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謂穎兒道:“皇妹啊,這姑娘怎麼樣?”穎兒道:“看面相,應該是個好姑娘。”世祖道:“這就好!你倆把過關,朕就有話說了。不然,萬一那一天脾氣不和,還得退回來,這多不好!明日,朕自會對那廝說起,料他不敢不嫁女兒。”夫妻聞言,大喜道:“如此多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世祖道:“咱們三個就別客氣了,你們回去休息,朕再細細擬定各項章程。”二人見說,謝恩告退。

次日晨牌,世祖身披甲冑,身後成都、穎兒、宇文崶、沙羽封及三十六位騰龍衛遮攔拱衛,在銀安殿中,分坐北面、東面,西涼十二騎圍住大殿四周,隴右騎兵圍住王宮。狼主自有鳳凰公主扶持,來了銀安殿,坐在南面,公主西面侍奉。世祖道:“老兄弟,咱倆得合計合計。你的好元帥——斛斯政,好丞相——乙支文德,搞了朕九年啊,真要好好算,說十年也不過分。那個,成都,這一仗,朕三次調兵,三徵高句麗,死了多少兵馬?”成都道:“回皇上,僅黑風關一戰,我軍就死傷七萬四千九百五十六人,前後加起來,我軍在東遼折損大軍將近四十萬。”世祖微微點頭,又問:“皇妹,現在還有多少軍馬?”穎兒道:“回皇上,我軍還有四十八萬三千四百人。”世祖道:“你聽聽,朕來東征,前後三次,調兵百萬,如今就回去了不到五十萬。朕也不要你賠朕牛羊、財寶,你把五十萬人賠給朕。男女老少,一個孕婦算三個,怎麼樣?”狼主大驚道:“聖人可汗啊!五十萬人民給了您,我可就剩二十萬不到了。”世祖聞言,呼呼大笑道:“那不能夠!難道你的人民就是人,朕的百姓就活該斷子絕孫?天下沒這等說法罷?實在不行,你把你那些叔伯兄弟、姑姑姐姐先送過來,再從你的百姓裡挑些個青壯年,你看如何?”狼主聞言,多半是要哭了,顫聲道:“聖人可汗,這個,真不行!”世祖聞言,看看成都、穎兒,多是憋不住了,忙咳嗽兩聲,說道:“既然如此,你不去,那朕來。朕在鳳凰城一帶,建兩個城,朕將來走親戚,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罷。你得明白朕,朕再派幾萬兵,運十萬石糧食,以後誰打你就是打朕,你看這個如何?”狼主聞言,說道:“聖人可汗,求求您發發慈悲,可憐可憐我罷!”世祖笑道:“好,好,好。既然這麼吝嗇,朕也不好意思搞你。秋陌關以西,你得劃歸朕。你圖蘭城的賦稅收入,一分不少,你得交出來。朕損失了這麼多人,你得賠朕三萬丁壯,五萬年輕女子,但不許是醜的。朕的好侄子——楊宙,死在你這,朕要給他配享太廟,你出錢。以後每年你朝拜朕,完了,你得去太廟,祭拜朕的侄兒。那一天朕要打仗,你得給朕馬匹、生鐵、戰衣、糧食。你看怎麼樣?”狼主道:“聖人可汗慈悲!臣不敢得寸進尺,您說什麼就是什麼。”世祖道:“你這個態度,朕十分喜歡。”成都、穎兒等聞言,再也忍不住,呼呼大笑不止。世祖道:“還有一事,你得明白。你的女兒,朕很中意。朕有個侄子,如今二十四歲了,還未婚配。你女兒很好,不如你和朕結個親家,如何?”公主聞言,倒身下拜道:“小女謝聖人可汗好意!只是小女心中已有一人,裝得滿了,容不下第二人。”世祖笑道:“那是最好,朕也放心了。宇文崶,還不去看看你媳婦。”宇文崶聞言,著實嚇了一跳。再看公主,愣了半晌,哭拜道:“小女謝聖人可汗賜婚!”成都、穎兒看見,十分歡喜。世祖道:“後天是個好日子,你們就喜結良緣罷!嫁妝,就是朕的條款,你既然答應了,那朕就每年撥給你一萬匹絲綢,你好自為之罷。”狼主聞言大喜,說道:“臣謝聖人可汗陛下大恩!”世祖聞言,拉著成都、穎兒,回了龍帳,謀辦親事,不表。

真個光陰似箭,不覺兩日已過,宇文崶與鳳凰公主換了吉服,請過聖旨,排香案供奉。成都笑道:“今奉旨完姻,大媒為主,趁今黃道吉日,當晚圓了洞房花燭,也是時不我與,只好這樣成親,聖上也恐你們怪罪。”一對新人歡容滿面,齊聲道:“蒙聖上大恩,如何敢怪罪?”穎兒見了,不覺想到當年。成都宣讀了聖旨,也就陪穎兒回房,兩個征戰多年,難得清閒,嬉笑打鬧,一如尋常夫妻。宇文崶與鳳凰公主此夜成了親,歸到營房。宇文崶年紀輕輕,不知其中之事,忙忙揭了蓋頭,卻又呆看著,不知所措。把個鳳凰公主羞得面紅耳赤,說道:“你看呆了?”宇文崶說道:“這個,那個,你困麼?”鳳凰聞言,不知他胡思亂想些什麼,不敢吱聲。宇文崶道:“以後你和我住,風土就和高句麗不一樣了......”一連把這些無用的話,只管胡說,滔滔不絕。公主看去,捂口笑道:“宇文崶,除了你嬸嬸,你是不是從來沒見過女人?”宇文崶聞言,大驚道:“你怎麼曉得?”公主道:“看你一面憨狀,說話語無倫次,再天真的姑娘都看出來了。”宇文崶聞言,心中忖道:“這可不好,不能教他佔了上風。”乃說道:“妹子,時候不早了,有事明天再說罷。”公主見說,暗自嘆氣,也隨了他。一夜長說短說,把一個宇文崶搞得好不狼狽,端得是戰場上的豪傑,洞房裡的文盲。

話表一對新人洞房花燭,次日世祖整頓軍馬,故意下午班師,也教鳳凰公主打點一番。自然把秋陌關做了邊境,一路走去,來到城中,坐銀鑾殿,聚集兩班文武,傳旨各路該管官員,調兵點將,鎮守地方。一路上過關斬將,城池多有破敗不堪的,世祖歸國,重新規劃,歷時半年,把佔領東遼國土重新整合,共是六城:兩界關、大興關、獅子口、黑風關、汗馬城、秋陌關。歸國之前,留下衛文升守禦,後來又派於仲文、趙才,三個老將,戰至歸天,被瓦崗寨李密收剿了,這是後話,我且不表。

單講世祖明皇帝與成都、穎兒、袁涇在前,帶領大隊三十萬人馬,分列隊伍起程,後有沙羽封、宇文崶、鳳凰公主、張㽮、淮南公主、楊林、盧方七人,保定龍駕。項子龍、呂彪;楊濟清、趙靖;曹法正、新文禮;陳再興、來整;南宮溫灝、尚師徒;張須陀、裴矩。兩人一組,十員大將各管五營四哨。白燕卿及其四個門徒、蓋莊、蕭鉉、處羅可汗、屈突通、宋老生、荀慧燕、唐婉兒前後左右營軍卒,擺齊隊伍,放炮三聲,離卻秋陌城,一路上旗幡招轉號帶飄,齊聲喝采,馬卷沙塵,紛紛然出東遼邊界。沿山海關逾山過走荒闢,往崎嶇險地行虎穴,日起東方行路,日西沉落停兵。朝行夜宿,餓食渴飲,在路耽擱數月有餘,早到北平燕山王府。有地方官聞報,忙忙整備,報知羅藝,接天子御,駕扎住北平城內。連發三騎報馬,往大國長安報知。世祖招來成都、穎兒、袁涇,說道:“羅藝素有野心,多次造反,不可不防。”袁涇道:“陛下說的是,以前蘇天臨就是聯合羅藝,才敢過來與天朝對打。如果不除去此人,只怕對國家不好。”世祖道:“那這個功勞,朕給你了。”袁涇大喜道:“陛下放心,臣已經有了殺羅藝的主意。”遂對三人說了一遍。成都大喜,說道:“此計甚妙,你就去。”穎兒道:“羅藝罪大惡極,如果可以,最好明正典刑,你棍子留些情面,捉個活的,日後押解到長安,滿門斬首,也是個交代。”袁涇道:“元帥、監軍放心,他跑不了。”帶了五萬大軍,先去了北平府。

再說羅藝素與瓦崗寨交好,聽說世祖明皇帝來北平入住,大喜。忙忙帶來二子與夫人,這夫人乃是秦瓊姑母,秦彝的妹妹。羅藝對三人說道:“如今昏君自取死路,來我北平府入住。今夜就動手,殺入行宮,取了楊廣首級。而後再殺宇文成都、穎兒。羅松,你武藝極高,正好與宇文成都一戰,一定要取了他首級。”羅松道:“父親放心,管他什麼天寶將軍,都不在孩兒話下。”羅成道:“父親,既然如此,你也容孩兒殺了張㽮那廝,搶了淮南公主,也是美滿。”羅藝大喜道:“這是最好了。”夫人笑道:“我們各自準備,殺了昏君,改天換日,我們就是皇家。”連忙各自準備去了。

話表袁涇來到北平府,找了兩個軍士,變成宇文成都、穎兒的模樣,帶在身邊,自己變成世祖明皇帝,來到北平府。羅藝聽聞,親自來迎。袁涇大喜,回身道:“成都、穎兒,你們自去行宮安排,朕先去了。”二人答應一聲,去了行宮。袁涇自與羅家父子來到銀安殿。袁涇道:“羅將軍,十年不見,你頭髮花白了。”羅藝道:“陛下掛記羅藝這條老命,臣感激不盡。”袁涇道:“羅將軍,你客氣了。朕聽說你和瓦崗寨、濟南的反賊交戰幾次,勝敗如何?”羅藝道:“這些反賊,每每來騷擾臣的駐地,十分可惡,臣已經把他們打敗了。”袁涇笑道:“既然打敗了,為何不乘勝追擊?”羅藝道:“陛下有所不知,反賊中有個叫徐茂公的,精通陰陽,且作戰勇猛,臣唯恐被他算計,落得個昌平王的結果,不敢追殺。”袁涇聞言,呼呼大笑道:“好羅藝,你這判斷能力也是不錯,真個有自知之明。朕且問你,你可收到蘇天臨的書信?”羅藝道:“回陛下,臣下不敢隱瞞,是有此事。那蘇賊好是無禮,挑唆臣造反。臣是什麼人,怎會造反?已經斬了來使,屍首做成包子,分給文武官員。”袁涇笑道:“好一個北平王,人肉好吃嗎?”羅藝聞言,一時語塞。袁涇問道:“北平王,突厥這些年可曾來騷擾邊境啊?”羅藝道:“回陛下,自從拓跋帖木兒死後,突厥再無良將。也有些小股部隊,來找臣的麻煩,都被臣打敗了。”袁涇聞言,冷笑道:“羅將軍,你自己都說了,是小股部隊,你要是沒能把他們打敗,你羅家的列祖列宗可真會以你為豪啊!”羅藝聞言大驚,連忙說道:“陛下,唐國公李淵素與始畢可汗交惡,突厥主要目標是太原,不是北平,臣這裡的確只有小股部隊,不敢欺瞞聖上。”袁涇笑道:“羅將軍,都是爹生娘養,為何李淵的兒子一個個能文能武,你的兒子卻默默無聞呢?”羅藝聞言,懊悔不已,話已出口,卻也無奈,忙說道:“臣不敢和唐國公相比!”袁涇聞言,冷哼一聲,又說道:“燕山王,突厥多次來侵擾邊境,朕在前線,就經常收到長安、洛陽、太原的奏報,求朕大發神威,早日結束東遼戰事,回防突厥。朕在前線,看此等奏報,雖然心急如焚,卻不敢有半點透漏。一心盼著你等臣子幫幫朕,掃除惡賊,分憂解難。你可倒好,突厥人來了,你把他們趕走,對於受難的百姓不管不問也就罷了,反倒是敲詐一筆,落井下石,雪上加霜!羅藝,你說,你該當何罪?”羅松、羅成聞言,知道事情不好,暗暗握緊短劍。羅藝聞言,也是大汗淋漓,心亂如麻,父子一同哭拜道:“陛下明鑑,陛下明鑑,這些事,臣的確不知啊!”袁涇聞言大怒,咆哮道:“你當然不知道!因為那些地方官沒少給你這個北平王送禮,盼著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羅藝啊羅藝,你看看你這座王府,金碧輝煌,明豔動人,就是朕的大興城也不過如此。外面的人都說朕奢華,那是他們不懂。一個天子,如果沒有排面,那就是乞丐,如何號令天下?可朕是天子,你不過是個臣,你有什麼資格鋪張浪費?朕一年給你多少錢?要修成這樣一座王府,怎麼說也得七千匹絲綢罷?這錢那裡來的?北平王,民脂民膏,滋味如何啊?”羅藝大驚,忙倒身下拜道:“陛下,臣糊塗,求陛下饒臣一命罷!”袁涇喝道:“如今百廢待興,朕也不殺你,也不撤了你的職位,你且好自為之罷!你記住,如果朕再收到告發你欺壓百姓的密摺,你這顆人頭,就掛在玄武門罷。”言畢,拂袖而去。羅藝暗自長吁一氣,與二子商議,今晚黃昏動手,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

當下袁涇回到行宮,忽然有小組前來,說一人有要事求見。袁涇問道:“此人是誰?”小卒道:“不知道,他全身甲冑,騎著馬,拿著兵器,似乎是防備什麼人。小人問他,他說,他死了不要緊,不能連累皇上,皇上不見他,他就自刎而死。”袁涇道:“既然如此,你教他騎馬來見駕。”小卒道:“得令!”不多時,此人來到宮外,袁涇看去,原來一個小將軍,年紀二十四五歲,怎樣打扮:

身高八尺多三分,俊俏瘦削少將軍。

祖龍戰袍耀日明,鎪銀鐵鎧似霜凝。

水磨鳳翅頭盔白,錦繡麒麟戰靴青。

且看腰上玲瓏帶,行雲流水秀圖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