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 殷治平下山助戰 老羅度計拙歸天(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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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說到袁涇害了慕容欻與花媩,心中好不得意,竟拋下死屍,回了建都報功。眾家元帥大喜,自知去了大敵。成都久不見報,心中暗叫不好,忙上馬提鏜,追出大營,見了二人屍首,失聲痛哭,吩咐帶回營去。世祖見了,長嘆道:“可恨惡賊無禮!”追封典子健、許敬暉、慕容欻等將為國公,花媩為一品護國夫人,不表。
再說番邦聯軍數次得勝,已成驕兵,楊截唯恐功勞都歸袁涇,請纓出戰。斛斯政道:“將軍小心!”“曉得!”提刀上馬,一聲炮響,喝道:“隋朝的蠻子,不要做縮頭烏龜,快叫宇文成都出來!”成都聞報大怒,就要出戰,穎兒連忙按住。獨孤季出列道:“元帥在此等候,看孤家如何殺他。”成都道:“爵爺此去,必然成功。”吩咐取酒壯行。獨孤季笑道:“小小楊截,何須借酒?”取了兩口寶劍,乃是“干將”、“莫邪”。原來這獨孤季師從武曲星君,有些道術,得了兩口寶劍。卻不曉得楊截的妖術師從平天大聖牛魔王,還在他之上,正是:
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
當下獨孤季出營,見了楊截,大罵道:“無知狗番,數次險詐,還敢來受死!”楊截聞言,心知他有氣,呼呼冷笑不止。獨孤季見了大怒,催馬而來,照面一劍砍來。楊截見了,大叫一聲:“開!”大刀一架,“啷噹”一聲,震得獨孤季連人帶馬退了十數步,大驚道:“你這狗番,孤家這一對寶劍,乃是‘干將’、‘莫邪’,削鐵如泥,你使的是什麼妖法,竟能攔下。”楊截笑道:“好蠻子,你到不知!魔家楊截,自幼隨父親練武。十一歲時,平天大聖路過寒舍,見魔家根骨清奇,收為弟子,傳了道術,你如何知道厲害?”獨孤季聞言,哈哈大笑道:“那齊天大聖也是有名的,他那些個兄弟不過是浪得虛名,並無真才實學。孤家師從武曲星君,不信倒不如你!”楊截聞言,對道:“魔家也不和你鬥嘴。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就知道了。”獨孤季聞言,心中大怒,大叫一聲,舉劍就砍。楊截見了,忙把刀來迎,兩個廝殺,但見:
虎鬥龍爭在營門,殺氣騰騰震驚雲。二將坐鞍鞽,徵雲透九霄:這一個急取莫邪劍;那一個忙拔紫金刀。這將刀欲誅軍將;那將劍直取英豪。這一個平生膽壯安天下;那一個氣概軒昂壓俊髦。
兩個來來往往,大戰五十回合,獨孤季氣力不加,暗想道:“這狗番刀法並無破綻,看孤家將他引入樹林中,用道術取他性命!”計算妥當,大叫一聲:“楊截,你好厲害!孤家不是你的對手,你不要來趕!”隔開大刀,往西頭敗走。楊截喝道:“你這蠻子,分明是有道術,想要殺魔家!罷了,切來看武曲星君有幾斤幾兩。獨孤季,哪裡跑!”手提大刀,飛馬來趕。獨孤見了,暗自笑道:“這狗番死定了!”可憐:
死去方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
卻說獨孤季將楊截引入密林中,眼見四下無人,兜轉馬頭,祭起“干將”,念動真言,萬千火箭照著楊截面上射來。楊截見了,哈哈大笑,掐定避火訣,周身放出藍氣,連戰馬都裹挾其中,出了火堆,驚的獨孤季冷汗直流。楊截道:“蠻子,你就這樣的道術麼?”獨孤季道:“狗番,你用的什麼妖法,破了孤家的道術!”楊截笑道:“你不曉得家師的兒子聖嬰大王麼?他自幼修持,有那三昧真火,十分驍勇。魔家不才。得了便宜,反倒從他那裡學了避火訣。不過你是什麼火,都燒不壞魔家。”獨孤季聞言,暗自忖道:“這狗番倒還老實,把家底透露了。這樣說,他一定不會避水訣。”遂道:“狗番,不要呈口舌之利,看孤家的‘莫邪’!”念動真言,一道洪水從天而降,正是: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楊截見了,全然不懼,念動避水訣,毫髮未傷。獨孤季大驚,唬得魂不附體,失色道:“狗番,你怎麼會避水訣?”楊截笑道:“你這井底之蛙,甕中之鱉!你當平天大聖的名頭是白叫的?這小小避水訣,魔家就不會?你還有什麼道術,都使出來,不要讓魔家輕易取你的項上人頭。”獨孤季見了,銀牙一咬,念動口訣,雙劍飛來,直奔楊截。楊截見了,大罵道:“困獸之鬥,納命來!”大手一揮,這口刀也飛來。兩柄劍,一口刀,在空中對打,不多時,干將落下。獨孤季大驚,就要收劍,早被楊截飛馬一刀,連頭帶肩,砍為兩段。可憐:
一世功名歸於土,何必沙場苦徵人。
當下楊截殺了獨孤季,也不取首級,回建都報功。隋兵尋得屍首,連忙抬回大營。世祖見了,大哭不止,教運回國都,以禮厚葬。次日,人報楊截討戰。成都聞之,咬牙切齒,就要出戰。南宮溫灝見了,出班奏道:“元帥且住!那楊截用的是妖法,害了小爵爺。所謂:‘以致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請元帥下令,讓末將前去,取了這狗番的人頭,掛在轅門上。”穎兒道:“此言得之。”成都道:“兄弟此去,千萬小心。”對道:“元帥放心,諸位稍安勿躁。”提劍上馬,見了楊截,好不威風,但見:
盤頭冠,飛鳳結;大紅袍,猩猩血。黃金鎧甲套連環,護心寶鏡懸明月。腰束羊脂白玉廂,九吞八紮真奇絕。金妝鐧掛馬鞍傍,虎尾鋼鞭懸竹節。袋內弓灣三尺五,囊中箭插相州鐵。坐下走陣衝營馬,掌中大刀神鬼怯。
南宮溫灝見了,大叫道:“你就是楊截麼?”楊截見了,呼呼笑道:“南宮小賊,正是魔家!你今天來,是要送死麼?”南宮溫灝笑道:“你有多大本事,就敢對某家無禮!昨日害死小爵爺的,就是你麼?”楊截大叫道:“他死的好!”南宮溫灝聞言大怒,右手一轉,順勢一抽,掣劍在手,那劍鞘早奔著楊截飛來。番將大驚,連忙雙腳撤蹬,飛到空中。那劍鞘也不回頭,奔著番兵,連穿十三人,方才回來。楊截見了大怒,大叫道:“狗蠻子,你的死期不遠了!”飛馬而來,舉刀就砍。南宮溫灝道:“來得好!”軒轅劍劈面而來,好殺:
四下陰雲慘慘,八方殺氣騰騰,大刀閃得亮如銀,長劍搖擺動。劍挑前心兩脅,刀刺眼角眉叢。咬牙切齒麵皮紅,地府天關搖動。
當下兩個交戰,過了七十合,不見高下,楊截見了,只怕手平。大叫一聲,跳出圈子,念動真言,口中噴出三昧真火。南宮溫灝見了,知道是三昧真火,把紫薇神光護體,擋住了火。楊截看得仔細,大笑道:“你就這樣的道術,不過是防守,如何能進攻?”南宮溫灝道:“匹夫,廢話少說,還有什麼尋常道術,都使出來罷!”楊截聞言,大怒,叫道:“找死!”念動真言,祭起金棋子,照面打來。南宮溫灝見了,大笑道:“這也是道術!”叫一聲“疾!”北海神鷹飛出,吃了金棋子,日後法力大增,這是後話。楊截見了,嚇得冷汗直流。咬緊牙關,使了平生功夫,只見四周陰雲密佈,無數妖魔鬼怪殺來。南宮溫灝見了,大笑道:“這是你自取滅亡!”祭起軒轅劍,一道金光飛出,一把劍化成十萬八千隻劍,把妖魔鬼怪盡數殺死,又破了妖雲。楊截見了,唬得魂不附體,大叫一聲,變出三頭六臂,直奔南宮溫灝。南宮溫灝笑道:“若是牛魔王在此,我的確不是對手,不過是你,小豎子耳!”念動真言,插劍於地,立時冰封千里。楊截大驚,收了妖術,土遁逃走,可憐帶來的五萬番兵,都被凍死。南宮溫灝大怒,說道:“土遁術有何稀奇?那懼留孫有點地成鋼之法,都是老話,不必多說。今日叫你開開眼界,曉得我師傅的‘點地為炎’!”把手一指,楊截正要跑走,驀然覺得土地炙熱無比,大叫一聲,鑽出地來。被南宮溫灝趕上,一個祝融火,化為灰燼。可憐:
山外有山自有數,可笑楊截苦禍人。
南宮溫灝收了楊截,報了仇,就要回營,忽然一人喝道:“呔!南宮小子,本尊來也!”南宮溫灝聽得,覺得耳熟,心頭一驚,回身一看,只見來人:
身高九尺四,面如海蜇皮。紅口白牙兩大耳,黃眉龍目虎豹鼻。九雲冠,真威武;黃金甲,霞光吐。大紅袍上現團龍,勒甲絨繩攢九股。豹花囊內插狼牙,龍角弓灣四尺五。坐下狼眼豺澤獸,背上飛龍斬將刀。
這廂南宮溫灝見了,深施一禮道:“殷道兄,有禮了!”來將見說,回了一禮。此人姓殷名治平,師從孔雀大明王、接引佛祖,前世乃是鬥部五穀星君殷洪,使一口飛龍斬將刀,爐火純青。只因袁涇來請,方才出山。當下見了南宮溫灝,對道:“南宮,你也是方外之人,怎麼起了殺戒,助長大隋,迫害自家兄弟?”南宮溫灝道:“道兄息怒!”殷治平道:“本尊並未怒。”南宮溫灝遂把前因後果,詳細說了一遍。殷治平道:“你說的這些話,本尊都是曉得的。奈何袁涇也是無當聖母門徒,你這樣對他,的確不好。如今金文化也在此間,他日戰場相遇,本尊二人都不能幫你,你好自為之!”說罷,催開寶馬,回建都去了。南宮溫灝見說,回營報知軍情,世祖大喜,飲宴一日,不表。
異日,番兵因為楊截落敗,挫了銳氣,羅度大王帶了女婿紅嵐嵐,出兵隋營。成都聞報,說道:“誰敢出兵?”班中閃出一人,乃是三太保羅鋒,口稱:“末將願往!”成都道:“小心!”羅鋒對道:“元帥放心!”提了朴刀,衝出來,見那羅度大王:
面白鬚銀,大眼濃眉。沖天盔,龍蟠鳳舞;金鎖甲,叩就連環。九龍袍,金光愰目;護心鏡,前後牢拴。紅挺帶,攢成八寶;鞍鞽掛竹節鋼鞭。逍遙馬追風逐日,斬將刀定國安邦。只因天道該如此,至使君臣會戰場。
羅鋒見了,大叫道:“老狗賊,姓甚名誰,爺爺刀下不死無名之鬼。”老大王大怒,催馬提刀就來。羅鋒見狀,大叫一聲,舉刀就砍。不料老大王刀快,早身首異處了。軍士報進:“帥爺,不好了,羅將軍被一個老番狗斬了。”陳再興聞言,出班奏道:“小將不才,去會會這老鬼。”穎兒道:“你既然去,一切還要細心。”再興會意,對道:“曉得!”提了一杆槍,長一丈六尺八寸,槍身鑾刻百鳥朝鳳圖,槍頭一隻鳳凰,名曰“百鳥玲瓏鳳凰槍”,重三百一十二斤。當下出馬,見了羅度,大叫道:“老賊何人?”羅度道:“魔家乃是伊吾國老大王羅度,蠻子,你又是何人?”再興道:“你連本將軍也不曉得,我乃是‘白袍將軍’陳慶之之後,大將陳再興是也!”老大王笑道:“原來是你,不要走,好好吃魔家一刀!”再興笑道:“本將軍難道怕你?”舉起玲瓏槍,照面就刺。好殺:
寒光閃閃,殺氣騰騰。這一槍,蒼龍出水天地震,日月分心鬥牛亡;那一刀,白鳳吐霧陰陽亂,乾坤倒轉八卦慌。羅度大刀如流水,再興長槍似騰雲。一來一往,一衝一撞。刀架槍,要你性命好安邦;槍攔刀,取你首級掛朝陽。連珠叮噹不絕耳,兩邊叫好氣沖天。只為功名或家國,兩個英雄要逞強。
當下二將你來我往,大戰四十回合,再興賣個破綻,佯敗而去。紅嵐嵐見了,替回老大王,大叫道:“隋軍裡的蠻子聽好。你老大王殺敗了兩將,不想壞了你們的麵皮,於是歇下。魔家乃是伊吾大帥紅嵐嵐,有本事的出來受死!”再興回了大營,謂成都道:“元帥,那羅度年紀雖老,武藝不俗。末將勉強輸與他,這廝本未察覺,這番死定了。”忽然聽見外面的喊殺聲,成都道:“姐姐,這是打還是不打?”穎兒道:“驕兵必敗,當然要打。”子龍道:“既然如此,我去。”成都道:“你與我都不好出手。”沙羽封聞言,出班奏道:“既然如此,龍叔就休息一陣,我去會會他罷。”子龍見了,大喜道:“非你不可!”成都道:“你既然要去,還是問你姑姑。”穎兒笑道:“你去就是。”沙羽封道:“得令!”提了降魔杵,出營來看,好個紅嵐嵐,但見:
身高一丈,腰大十圍。面如重棗,虎目濃眉。鳳翅盔,黃金重;柳葉甲掛紅袍控。束腰八寶紫金廂,絨繩雙叩梅花鏡。打將鋼鞭如豹尾,百鍊錘起寒雲迸。凜凜英才漢,堂堂忠義隆。逢將穿心過,中馬倒埃塵。安邦無價寶,治國正乾坤。名聲響天下,多是手中錘。
卻說這紅嵐嵐手提一把鐵錘,長杆一丈二尺,錘頭有鐵鍋大小,重三百八十斤。你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