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明染依舊是一副溫柔的樣子,“陛下召臣妾來,不只有何吩咐。”

陶明染坐下床邊看著她,神色沉靜。

皇帝眯起了眼睛,“朕的皇后果然不同於一般女子,好像無論何時永遠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他從來沒有看過她崩潰或者驚慌失措的樣子,有這樣的皇后還真正他的“福氣。”

皇帝沙啞著聲音問,“輔國公在哪兒?”

“已經讓人去通知了。”陶明染神色不變的給他掖了掖被角,“陛下有什麼事兒,可以吩咐臣妾。”

皇帝雙眼無神的望著床頂,“他不會來了吧,咳咳咳咳,沒想道最後一刀是朕的好皇后捅的。”

燭光下陶明染眉眼沉靜,情緒總算有了一點波動,“陛下臣妾從小讀書識字明理,後來進宮過著繁華的日子。可是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打仗苦的是百姓,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的戰爭,臣妾此生不願意見。”

她是做好必死的決心來的,雖然皇帝病重,但是這裡是皇宮,皇帝才是真正的主人。真抖起來。她未必斗的過。

皇帝小的眼睛都紅了,“哈哈,你還真的是一個好皇后。”

有著這樣的格局和仁慈之心,可惜遇到的是他。

皇帝突然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即使是死,你也無怨無悔嗎?”

陶明染閉上了眼睛,“是臣妾對不起陛下。”

“你是對不起朕的信任…”皇帝喃喃道。

她選了對的起天下百姓,選了對不起他。他該恨的,但是他竟然恨不起來。

他不會是個好皇帝,但是娶了個好皇后。

皇帝一點一點鬆開自己的手,“你傳旨吧,朕要見傅景朝。”

皇后沒動,“陛下,這個時機恐怕不合適。”

皇帝激動的道,“他都快死了,難道你們還怕我吃了他!”

陶明染依舊不鬆口,“這並不是臣妾能擅作主張的事情。”

皇帝心灰意冷的道,“既然這樣皇后你弒君吧,死在你手裡也沒什麼不好的。”

陶明染的神色終於微變聰明,皇帝突然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你不是心懷大義嗎,那就為了大啟百姓,拿刀向這裡捅吧,到時候一切都結束了。

陶明染用力想抽回自己的手,“我不會殺陛下的。”

“為什麼?”

陶明染垂眸,“陛下對不起大啟百姓對不起起很多的,但是沒有對不起臣妾。”

皇帝是不愛她,但是從她入宮開始,自始至終給了她身為皇后應有的體面和尊重,從來沒有折騰過她。

甚至到了最後都信任她,只是她註定要對不起這份信任了。

皇帝輕笑了一聲,“皇后你還是不夠心狠。”

她但凡有心思對他下手,早就已經死了。

皇帝覺得沒意思極了,“傅司夜在京裡吧,讓他進來叫我一面,反正不切不都在你們的掌控之中嗎,讓我最後死的明明白白吧。”

“我是要死了,但是皇室還有人在,我要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皇帝折騰了半年,終於吐出心裡話。

陶明染沉默片刻,“臣妾會盡力而為。”

皇帝閉上了眼睛,“你走吧,朕不想在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