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蔓娘抱著已經醒來的孩子來向沈星晚辭行。

一歲的孩子已經會說會笑了,平時雲寶是個一逗就笑很機靈的孩子。

醒來以後,整個人都變的呆滯遲緩了起來,以前會說的話,現在也不會了。

蔓娘幾乎快哭瞎了眼睛,她知道蟬衣說的話成真了,命好是保住了,孩子受到的傷害卻無法逆轉。

沈星晚拿了塊糕點逗孩子,孩子只是呆呆的看著沒有什麼反應,“你消失了好幾天,想好回去怎麼說了嗎?”

蔓娘心裡是個有成算的,“老爺看時間應該回來了,她在盛京有個相識的姐妹這事兒,家裡都知道。我就說抱著孩子去姐妹那裡求助了。”

她那個姐妹運氣比她好點,熬死了又丑年紀又大的丈夫,帶著一雙女兒在京裡靠一家食鋪過活。

沈星晚不可置否,只是看著好好一個孩子變成這樣心裡有些感慨,“孩子都變成這樣了,你還要回去?”

膽子也是夠大。

蔓娘苦笑,“正因為孩子變成這樣了,才要回去,回去孩子才有活路。”

沈家在不濟,在盛能有落腳之地。沈唐做著小本生意,沈煜更是入了翰林。

張氏不是一直怕她搶走她的一切嗎?現在,為了孩子的將來,她和她必然要鬥個你死我活了。

孩子這樣,她必須儘可能的從沈家得到更多才行。

沈星晚明白她的未盡之言,並沒有對此發表看法。

這是張氏做下的孽,就讓她自己還吧。

蟬衣又配了幾副藥,給了幾瓶養生丸,囑咐道,“記得讓他按時吃藥,慢慢也許會好起來的。”

沈星晚讓人把她們送了出去。

小年夜的前一天,府裡的事情終於忙的差不多了,沈清然拉著沈星晚上街去了。

兩人去逛了京裡最出名的首飾鋪子和胭脂鋪子,各有所得,挑到了一些合心意的東西。

至於午膳,兩人去哪了臨街的大酒樓。

沈清然今日心情相當不錯,看著窗外接到上的景色道,“偶爾出來吃一頓,也算是新奇的體驗。”

能在京裡立足的酒樓,一般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和拿手絕活。

比如今日這家,做魚一絕。

魚鮮的沈星晚胃口大開,吃完後滿足的靠在椅子上。

店家上了飯後糕點和花茶。

兩人難得偷的浮生半日閒,都沒急著走。看著年味十足的大街,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大街上正熱鬧著,賣對聯的,賣燈籠鞭炮的,還有各種小食的。

突然一群人騎著馬,穿街而過。擾亂了這份熱鬧。

沈清然差點將桌上的茶水打翻,失態的指著街上的隊伍,“星晚我是不是眼花繚亂,領頭那個人是不是歸酒。”

沈歸酒,沈家最風流倜儻最會玩的沈七公子。

很久沒有提起過的名字。

沈星晚凝神看著馬上的人,一襲深藍色華服,再罩一件孔雀翎大裘。

整個人向把出鞘的利劍,鋒芒必露。

和記憶裡那個生著一雙眼花眼,笑起來輕佻又桀驁的沈七公子判若兩人。

“你沒看錯,不過現在我們或許該叫他佛桑王了。”

沈清然平復了情緒,“是的,從他離開江南那天開始,沈七公子已經死了。”

沈星晚眯了眯眼睛,想的更多,“看來佛桑的爭鬥已經分出勝負了。”

沈歸酒當時離開的時候,沈家可是派了不少人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