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的事情傳到宮中,陸貴妃怒火中燒的用力一拍桌子,“沈家欺人太甚!”

太過用力,精心養護的指甲一下折斷,小指立馬見血了。

六皇子一邊叫人過來給貴妃包紮,一邊道,“母妃,不能讓沈家這麼囂張下去,這是當眾打陸家的臉。”

疼痛反而讓陸貴妃清醒了過來,眼裡精光一閃,“哼,是沈家非要自己送上門來的,別怪本宮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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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越發的冷了,在外面紛紛揚揚熱議著這樁休夫案的時候,身為當事人的沈家反而沉寂了下來,越發的低調了。

沈明珠的靈牌和骨灰被安置在了靈堂,日夜香火不斷,等年後開春,大太太將攜她的骨灰返回江南。

帶她真正的回家。

沈星晚往返鎮南王府越發的密切了,最近邊關有了異動。

傅景朝並不避諱她,反而和她一起共享手裡的資訊情報,讓她參與進王府內部的討論。

這種信任讓沈星晚感覺到很安心。

這日,一場討論完畢,夜已經深了。

沈星晚的馬車獨自點著燈籠行駛在青石板路上,明裡暗裡當然少不了保護的人。

沈若煙坐在她對面,臉上難得有了幾分憂愁,“這天下是不是要亂了?”

沈星晚捧著熱乎乎的手爐神色凝重,“不好說。”

亂不亂,並不是她們所能決定的。

“哎,都說寧為太平犬不為亂世人。”沈若煙嘆氣,“無論如何都不想經歷戰亂。”

兩人正低聲說著話,馬車突然停了。

沈若煙下意識的摸劍。

沈星晚也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會這麼倒黴吧,又來?

騎馬的冬青走過來開啟了車窗,小聲稟報,“一個女人跪在了馬車前。”

沈星晚和沈若煙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沒有明白這是鬧的哪出。

沈星晚,“出去看看吧。”

沈若煙先出去,拔劍指著跪在地上的女人,身邊的侍衛們也刀劍僅出。

沈星晚下了馬車,打量著直直跪在地上的女人,大概是因為已經深冬,天氣非常冷。女人裹著厚厚的棉衣,披著披風戴著帽子,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一時之間,沈星晚沒人出來是誰。

“你是?”沈星晚疑惑的聲音在午夜裡響起。

女人僵硬的抬頭,掀開了頭上的帷帽。

是一張熟悉又出乎意料的臉——蔓娘。

沈星晚越發的疑惑了,蔓娘怎麼會深夜出現在她面前。

蔓娘跪在地上,一步一步向她跪著挪過來。

沈星晚這才看清,她懷裡抱著一個孩子。

或許是怕孩子冷,她的棉衣半敞開,將孩子緊緊綁在身前,用自己的體溫溫暖。

蔓娘在離沈星晚兩步的地方停下,深深的扣頭,“求女郎救救雲寶,他才一歲…”

沈星晚戒備的打量著她,一時之間沒說話。

蔓孃的身份太敏感了,沈唐的小妾,蘇靜儀隨手救的人。

蔓孃的額頭很快磕的青一塊紅一塊了,沈星晚卻一直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