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傳來溫暖的觸覺,尉遲策鼻尖一酸,眼眶都要紅了。

沒有人是生來無情的,他也很珍惜自己的那些兄弟,但是為了多數人的利益必須拋棄一些人的性命,他為了一隊士兵拋棄其中一個。

也為了一國百姓將自己十萬大軍的生死置之度外。

都是一樣的,沒什麼不同。

林浠因為體質的原因,即使經歷了許多磨難身上也不會留下一丁點兒的疤痕,面板一直嬌嫩的宛若新生兒,此時她的手覆蓋在尉遲策的手背上,仔細摩挲。

一點一寸都是曾經的保家衛國留下的痕跡,他才十九歲,但是雙手都已經長出了厚厚的老繭,一雙鐵手對溫度和疼痛的感知度都降低了。

“我以後不會讓你再面臨這樣的抉擇了。”林浠垂眸看著兩人相握的手,輕聲道,“我以後就跟你去軍隊做軍醫,姜毫這人不太行,有我在你們的傷亡率肯定還能再下降一個階梯。”

姜毫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皺眉看向兩人,“你們調情能不能別帶上我,當我沒有長耳朵嗎?”

可是沒有人理會他的控訴。

經此一遭,人們的情緒明顯不太高,休息一會兒後就又起身趕路了。

姜毫照例走在最前邊,“跟好我,不要到處亂跑,出了事兒和我就沒有關係了。”

蕭星嵐一直很懶散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事物,自己低聲呢喃一句,“真是閒的,來這破地兒……”

林浠覺得蕭星嵐這話說得頗有道理,若是她有蕭星嵐那一群貌美如花,環肥燕瘦的美人自己也不會冒險來這個地方的。

自己家裡就是這個世上最美的溫柔鄉,幹什麼這麼想不開。

醫谷陽光會照到的最後一個角落

一身淺藍色衣袍的清瘦男子淡淡回首看向某一個方向,一隻妖冶藍色羽翼的飛蝶落在男人的肩膀上,觸角輕輕蹭了蹭男人的臉和清晰俊逸的下頜線來討好。

他身材頎長,頗有些仙風道骨,看面貌也不過二十七八歲,是最成熟而惑人的年紀。

男人長而捲翹的睫毛就像是蝴蝶的觸角一樣,他眨了一下眼睛,蝴蝶就當是他給自己的回應,高興地扇動翅膀飛起來在男人頭頂盤旋兩週,觸角一直衝著一個方向。

“有人來了麼……”太久不說話,一開口是難免的低啞感,帶著厚重的磁性,這聲音的主人本來應該是一個更為強壯的,但是和這滿臉倦怠的清瘦男人倒是分外搭配。

蕭渡寬鬆的衣袍下是久不見天日的手指,修長而過分白皙,骨節分明。他懶懶地抬起手,右手食指對著蝴蝶的方向微微彎曲輕輕虛點了兩下,食指和拇指相對又點了兩下。

那蝴蝶就好像接收到命令一般,激動的地扇了兩下翅膀,之後就翩翩離開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