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所有人裡只有林父和大哥沒在這裡住過,只需要收拾一間房間給父子兩個休息就好了。

林浠直接把人打橫抱起,抱到了二樓的房間,她的靈氣撫慰功能已經逐漸消失,畢錐又被那摸不著源頭的疼痛折磨得意識不清。

再次給她用靈氣減緩疼痛後,林浠下樓給畢錐找藥材熬了中藥吃。

林小寶擔憂地湊過來,“孃親,畢叔叔沒事吧,他好疼的樣子。”

林浠也不知道怎麼跟小孩子解釋,一句“你還是叫她漂亮姐姐吧”怎麼也說不出口。心道還是小孩子眼睛尖啊,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林小寶就說畢錐是個女孩子,自己愣是沒看出來。

畢錐喝了藥之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意識清醒了許多,肚子的疼痛感卻始終沒有減輕。

對於這個林浠也沒有辦法,“你這種太嚴重了,吃藥解決不了,再說服用藥物畢竟對於身體有害,你就忍兩天吧。”她用靈氣倒是行得通,但是她不想。

得給這個人好好上一課,讓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是寶貴的。

畢錐點點頭,接受了這一件事。

她自小受苦不少,各種各樣疼痛也經歷過,只是這樣不著邊際,始終不曾減輕,甚至一層一層蔓延到大腦的疼痛實在是難捱。

不過好在每天也有不那麼痛的時候。

察覺到自己狀態好些了畢錐便率先和林浠講述了那個她從未提及的故事。

“我小時候是南方人,和你們南月村那邊應該也差不了多少,但是我家那邊種地太難了,一有個災年天干什麼的就要出去逃荒。”

畢錐手裡捧著一碗紅糖水,一邊說一邊回憶,“我記不清當時是幾歲了,只覺得那年逃荒走得格外遠,我家運氣好,我爹我娘都沒餓死。

當時天麓州還沒這麼有名,我爹孃是想帶我去京城的,誰知道半路怎麼就遇見了在打仗的南羌人。”

“他們擄了好多大雍的孩子去訓練,男的就往死裡練,女的沒有男人力氣大,就吃這種會變成男人的藥,也跟著男娃一起練。”畢錐說著說著就停下來,像是想到什麼,笑了:“不是自己國家的孩子南羌人特別心狠,當年那幾十個孩子裡就活下來三個,除了我還有兩個男的。”

“後來練出來了就讓我們混到大雍的軍隊裡去,讓我們給他們傳遞軍情。”

畢錐說著不斷地扣著手裡的青瓷碗,不知道這碗哪裡得罪了她,“那兩個人一個運氣好跑掉了,一個混了個小官職後被發現處死了。我幹了不少壞事兒,早就該死了。”

林浠聽著皺了眉,“你為什麼甘心被他們操控?”

“我爹孃。”畢錐提起這兩個字的時候故意說得輕鬆了些,卻還是難掩自己的低落,“我不幹,就殺我爹孃,從小、一直、這樣嚇唬我們。”

“我不久前才知道,那一批被抓的大雍人,大人都被拉去做奴隸,早被折磨死了,沒一個活下來的。”她說這話時才是真的有些輕鬆,“挺好、少受罪。”

“當初遇見你時,是我剛從地牢裡逃出來,我也不知道出來要做什麼,但是你認錯了人,我不知道去哪裡,就乾脆跟著你走了。”

說起來她還是被林浠救了一命,這樣不知所以胡亂在街上亂串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於傷口感染,無聲無息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