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璇知道,石天開、武德星君關係到妖國的生死存亡,一旦機密洩露,無論西山老妖還是陸蘇兒,都會全力以赴的追殺自己。那麼,自己豈不是永無寧日?

但她又不想欺騙楊小玄,一時間,令她心亂如麻,浮想聯翩,竟是一夜未睡。直到快要天亮時,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如果明天夜裡,楊小玄真的把丹血真符讓給我一半,我寧願被殺死,也要把所有的秘密告訴給他。

朝霧散盡,曉雲開處,一輪紅日從東山頂上冉冉的升起,一道金色的光芒從天窗斜斜地射入洞中,恰好照在楊小玄的臉上。

他翻了一下身子,把胳臂甩到床外,繼續熟睡。秋璇本想將他喚醒,見他睡得正在香甜,便悄悄起身,坐在他的床沿上,痴痴地望著那沉睡的臉龐。

眉目清秀,鼻直口正,雖然臉上掛著憂絲,但依舊俊秀出塵。

秋璇心中溫柔,周身軟弱無力。突然覺得,此生此世,她是再也不能離開眼前這個宿命的男子。

倘若離開他,就像鳥兒離開樹梢,空蕩而無所依傍;就像魚兒離開水,片刻也不能呼吸。

突然之間,她再也不想做那多面人生的妖女;再也不想為了自尊與矜持與他苦苦鬥氣,只想做依附他的藤蔓,纏繞著他的花枝。

然而,一想到竺子姍,不禁一陣心痛。忍不住地一聲嗟嘆。

楊小玄彷彿被這聲嘆息所驚動,輕輕的動了一下,驀地睜開了眼睛,見眼前出現一張俏麗的臉龐,微微一笑道:“呦,天都亮了?”

秋璇霍地站了起來,單手叉腰,一臉嗔怒,指著楊小玄喝道:“一個大老爺們就知道睡覺!家裡都沒有米了,今天就等著喝西北風吧!”

楊小玄哧哧而笑,低聲道:“演得還挺像呢。”

楊小玄穿好了衣服,梳洗完畢,這才與秋璇一起來到飯廳。兩個人圍坐桌前,吃了一頓便飯,楊小玄起身就要告辭。

秋璇道:“我和你一同去。”

楊小玄道:“你沒能將兩個水妖帶走,已經令陸蘇兒很是惱火,如果再正面交鋒,那豈不是徹底暴露?你以傷病為由,就待在這裡,今天我還會再來看你。”

秋璇搖頭道:“眼下天兵天將已經困住了黑水河,陸蘇兒害怕敗露,正巴望兩個水妖儘快消失,我與水妖正面交鋒也是合情合理。”

楊小玄點頭道:“那就一起走吧。”

兩個人離開了幽都山,很快就來到黑河的上空,俯身朝下方一看,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昨天晚上還旌旗林立,帳篷密佈,一夜之間,竟是人影皆無。

兩個人不知昨夜發生過什麼,不敢向河邊靠近,遠遠就降落在黑水河的北岸。

楊小玄撤出神槍,秋璇也撤出幻光刀,謹慎地朝南搜尋,沿途經過兩座天兵的營盤,無一不是如此,地面上只留有灶坑炭塊。

楊小玄道:“莫非昨天夜水德星君率軍對黑水河展開了攻擊?大功告成之後,連夜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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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璇正待說話,突然眼前金光一閃,一張巨大的天羅網朝二人籠罩過來。兩個人仰面向後翻騰數丈,這才從天羅網下逃脫。

楊小玄心中疑惑,低聲道:“既然天兵天將得勝凱旋,怎麼還不撤走天羅地網?”

秋璇笑道:“水德星君就是一個酒囊飯袋,你真以為他會大獲全勝嗎?”

指了一下地上的青草,又指向前方的幾棵樹木,對楊小玄道:“你看,樹葉枯萎,地上的青草如同霜打。要我看那,一定是黎明時分,黑臉水妖用凝冰法術對軍營展開偷襲。天兵天將抵擋不住,索性連夜拔寨,朝後撤退。”

楊小玄點頭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是大獲全勝,不會留下這麼多的天羅地網。”

秋璇眉毛一揚,傲然地道:“什麼叫做分析有道道理,就是這回事。不信你給骨朵傳個音訊。”

楊小玄腦袋輕搖,苦笑道:“不成,骨朵將我的定向傳音都給切斷了,你還是問問你的老情人尤陸吧。”

秋璇媚眼一瞥,笑著問道:“你就不怕我與他從歸於好?”

楊小玄笑說道:“你這個妖女,這等情景還不忘開玩笑。快一點。”

秋璇調好了真氣,給尤陸傳音道:“列天侯,究竟出現了什麼情況?你們眼下在哪裡?”

過了片刻,只聽尤陸傳音道:“河兩岸待不下去了。黎明時分,那黑臉水妖突然衝出了水面,噴出好多的冷氣,把天兵天將凍僵了一大半,沒有辦法,我們後撤了二百里。兩個水妖想要逃離,結果被我們給擊退了。”

秋璇瞭解情況後,衝著楊小玄笑道:“還是秋璇聰明吧?什麼也不用問了,跟我判斷的一模一樣。”

楊小玄嘆道:“我以為天兵下界,我也該解甲歸田了。沒想到天兵天將也是如此。看來我楊小玄還是要與兩個水妖鬥爭到底。走吧,我帶你去見無二牛和馮子夷。”

身形一展,沖天飛起。秋璇御風飛行,緊緊跟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