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糞便並不是普通的糞便,在金梟大王的腹中整整儲存了一千年,再略施妖法,不但臭氣熏天,也成為一種殺人的毒素。

氣味一入鼻孔,楊小玄便覺得頭昏腦脹,腸胃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把口一張,開始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

楊小玄一刻也不敢停留,急忙捂住自己的口鼻,駕起祥雲朝山南奔了過去。

南山腳下有一戶人家,門前松柏橫空,花竹四合,對面竹林憧憬中,依稀看見有亭閣樓臺,於是他降下雲頭,朝這戶人家走了過去。

他來到大門前,見大門虛掩,只是輕輕一推,便敞開了一扇,徑自走進院中。

院內有兩大排杏樹,雖是深秋季節,可這裡依然花滿枝頭。杏花芳香,一入鼻孔,那種翻腸倒胃之感立刻減弱了幾分。

楊小玄站在院中,對著屋裡喊道:“有人嗎?屋裡有人嗎?”

連喊了數聲,仍然不見有人應答,他四下打量,只有風吹花影,月舞西牆。正不知是進還是退,忽然遠處響起若有若無的簫聲。

蕭聲寂寥悠遠,淡如春水無痕。楊小玄心中驀地一陣歡喜,喃喃道:“雲婈姐姐……雲婈姐姐……”

剎那之間,她騎鶴吹.簫的情景立刻湧入腦海。她那淡雅清麗的臉容,溫柔動聽的聲音,這些年來原已逐漸淡忘,但這一刻,聽見這久違的簫聲,少年時的震撼與迷戀,又重新湧上心頭,令他天旋地轉。

楊小玄尋聲奔了過去,繞過圍牆,房子的後面竟是一處花園。

遠遠望去,只見湖水澄清,月輪盪漾。湖邊的涼亭上,坐著一個白衣少女,低首垂眉,素手如雪,一管瑪瑙洞簫斜倚於唇。月光斜斜照在的臉上,比這簫聲還要淡遠,彷彿曠野山村,空谷幽蘭。正是雲婈仙子。

自從雲璐山封神一來,一直未曾見面,此刻邂逅,不禁有恍然似夢之感。楊小玄激動不已,高聲喊道:“雲婈姐姐!”

楊小玄剛一踏入園門,一股惡臭的氣味撲鼻而來。雲婈仙子連忙放下瑪瑙洞簫,捏著鼻子道:“臭小子,站著別動!”

楊小玄連忙頓住了腳步,眼角瞥處,見雲婈仙子白衣飄舞,絲帶飛揚,翩然朝他這邊走來。一陣清風吹來,淡淡的幽香絲絲脈脈地鑽入他的鼻息,不禁令他心神俱醉。

她捏著鼻子走到他的近前,遠遠地伸出了右手。月光之下。她的柔荑更顯得玲瓏剔透,軟玉溫香。輕輕一晃,手心中現出一個精美的白玉瓶來。

她開啟瓶封,立時飄來一縷淡淡的幽香,其香味宛如雪山冷月,無可無狀,生平聞所未聞。探出纖纖柔荑在瓶中淺淺的點沾了一下,食指微微一彎,彈在楊小玄的身上。

香水濺到身上,衣服上立刻亮起點點的星光,上上下下打量一下自己,見周身上下已經煥然一新。他抬起手臂放在鼻子前聞了聞,盡是一股蘭花的清香,令人迷醉。

楊小玄笑道:“真香,這回不再是臭小子了吧?”

雲婈仙子掩口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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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做父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

楊小玄羞澀地道:“本來,本來人家就不老麼!哎,雲婈姐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雲婈仙子道:“我是奉九天玄女之命,前來幫你的。我見你朝這邊奔來,就特意在湖邊等你。沒想到你對我的蕭聲記憶得如此深刻,還沒吹響幾聲,你這臭小子就喊我雲婈姐姐。”

楊小玄早在孩童的時候就對雲婈仙子芳心暗許,無緣無由的歡喜。但心裡明白,自己對她的一廂情願又何嘗不是晨霧看花,夜荷聽雨?但他每逢與她相遇,總是不能自持。

當下笑道:“姐姐的蕭聲在我八歲那年就歷歷在耳,如今已經穿透我十年的時光,一直銘心刻骨,從來不曾淡忘。只是姐姐做了聖女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我一次,真讓我有點……”

雲婈仙子似乎洞悉他的心思,秋波盪漾,唇角生春,清麗脫俗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歡悅,嬌羞地道:“人家不也是身不如己嘛!”

心中似乎別有所想,但又無法說出口,當下別過頭去。

楊小玄見她嬌羞的樣子,就像是早春的青草,解凍的小溪。心下一陣怦然,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忖道:“雲婈姐姐以是北方聖女,註定不能有凡塵俗念。況且我已經是有妻室的人了,幹嘛還要對她有非分之想?”

當即移念他想,把心思轉移到別處,問道:“此山叫做什麼山?”

雲婈仙子答道:“此山名叫杏花山,山上住著一個杏花仙子。據說聽說金梟大王經常來這裡騷擾她,攪得她不得安寧,只好去了靈花山。用不多久她就會到這裡來,看看能不能從她的身上找到破敵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