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春燕道:“離家出走十年之久,況且這是為父母超度亡魂,什麼事比這件事更重要?再忙也不差這兩天上,全聽先生的!”

舅舅一旁道:“這位姑娘說的很對,一輩子才為父母超度一回,必須得隆隆重重,有始有終,事情什辦完了什麼時候走。”

楊小玄聽完舅舅的話,也就點頭同意了。

第七天的一大早,就開始殯葬、超度,全屯的人幾乎全部到場,共有二百多人,抬著兩口大紅的棺材,帶著紙草和祭品來到原來的墳地。先把父母的屍骨盛殮之後,然後向新陰宅走去。

十多個僧人身披袈裟,拍動金鐃銅鈸,聲震天地。十個道士身穿羽衣吹起葦管竹笙,響徹雲霄。

楊小玄身披重孝、頭戴孝絹,竺子姍只是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只給了她一條孝帶,系在腰間。骨朵、周春燕伴隨竺子姍的左右,隨著人群朝墳塋地走去。

墳塋地裡佈滿了紙草:紙糊的傭人捧杯獻茶;帛制的美人殷殷斟酒;無數的挑夫,擔著金箱銀櫃;紙糊的四合大院,院中鹿馬羊鶴,雞鴨成群。豪車華轎樣樣俱全。

棺槨入土後,在墳前又設下香案,擺好了祭物,香菸嫋嫋,燈燭熒煌,一個先生讀完祭文之後,楊小玄跪在墳前把酒澆奠。

楊小玄想起親人們不幸的遭遇,仰天痛哭,極其悲切,情動眾人。在場之人無不落淚。鼓樂喧天,哭聲乍地,後人們一一磕頭拜祭,這才把紙草點燃焚燒。

超度完畢,司儀當即給眾人發賞,這才返回了王家屯。

楊家的院落裡異常的熱鬧,廢棄的院落裡搭滿了蓆棚。蓆棚裡擺著幾十張飯桌,人們隨到隨吃。無論是走親戚的,還是過路的,就是叫花子也隨便吃酒赴席。筵席足足開了三天,這才撤火散席。

楊小玄、竺子姍見所帶金銀只花了一點點,便拿出一小部分,分發給村民,以示對故鄉人的愛戴之情。

竺子姍見箱子裡還有好多銀兩,便突發奇想,對楊小玄道:“你說在老院子裡建一座大宅院怎麼樣?”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三個人的贊同。

骨朵道:“我第一個贊同!倘若使命完成,我們一道遠離紛擾的亂世,在這山清水秀的大山裡度假,捕魚打獵,摘花采果,那是何等逍遙快活!”

周春燕也表示贊同:“這老房宅畢竟是小玄的父母留下來產物,建個大宅子也是不錯的,即使不在這裡常住,也算是在人間的一戶人家。”

就這樣,楊小玄把錢財都交給了二舅,讓他去請一些能工巧匠,打算在老宅基地上修建宅院。

王玉山接過金銀,見數量不小,一笑道:“這些金銀不但能修建一所最好的宅院,還能為你們買上幾畝地和一個大果園子!”

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就到了半晚時分。

黃昏斜陽,將西側山峰鍍了一層金黃,宛如仙山。楊小玄指著天石峰道:“當年我爹就是在這座山上被石妖推下山崖的;我就在這座山遇到女蛇妖珍梅。不知那妖石現在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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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山頂看看去。”

骨朵處處都充滿好奇,贊同道:“好呀!剛吃完飯,正想消消食兒。”

四個人正值青春,好奇心極強,一拍即合,當即拔足狂奔,很快就爬上了頂峰。

山頂頗為寬闊,比起從前並無兩樣,只是草木更加茂盛。四個人警覺地來到深坑前,見坑裡長滿了蒿草,卻不見了那塊石頭。

晚風習習,葉梢迎風,花香濃郁襲人。在這美麗的夕陽景色中,心中的殺伐一掃而光,說不出的輕鬆。

楊小玄指著北面的兩塊山石,笑著對竺子姍道:“當時我就蹲在那兩塊巨石下,往魚簍裡撒了一泡尿,一下子砸在補天石上,轟的一聲,一下子就把石妖打入地獄了!”

竺子姍哧哧笑道:“臭小子,小時候說不定是多麼調皮呢!”

楊小玄待要說話,忽見身前騰起一團青煙,現出一個山神來。他急忙撩衣跪倒在地,啞聲道:“乾坤護使在上,天石峰山神叩見四位聖使。”

楊小玄將他攙扶起來,很客氣地道:“山野之間不必行施大禮。走,找個地方坐下,給我講講石妖之事。”

山神道:“小神正是為此事才出來見你。這石妖已經被西山老妖給救走了!”

“啊!”眾人皆是一驚。楊小玄急切地問道:“怎麼回事?這裡究竟發生過什麼?”

山神道:“這石妖乃是補天石一塊,原本就屬於天地玄黃之外的東西,靈性已通。見所有的石頭皆能補天,而自己卻淪為一塊廢石,心中不免憋著一股怨氣。

“後來受天精地秀,終於修成了妖怪。西山老妖早就看中了他,不但助他化石胚胎,還派女蛇妖專門保護。十年前被你的一泡尿打入了地下,從此這石妖再也沒有動靜。”

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又接著講道:“半個月之前,西山老妖、花臉狸妖、靈光大仙等妖人來到山上。花臉狸妖拿出一面鏡子,那靈光大仙捏著閃光的玉石,朝坑裡照了半晌,只聽一聲哭嚎,那塊補天石倏然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