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子姍令道:“將牢門開啟!”十幾個彪形大漢連忙各掏出幾枚青銅鑰匙,將巨大的銅鎖一一開啟。

骨朵飄然上前,鈴鐺脆響,吟唱起開門法訣。過了片則,“噹啷”一聲,一扇鐵門自動震開,七八個大漢吃力地拉拽鐵門,這才將鐵門徐徐拉開,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楊小玄低聲叫了一聲“不好!”奪過衛兵手中的一把火炬,斜斜照耀著黑暗而幽深的密牢。不禁“啊”了一聲,趕忙退了回來。

士兵們拿火炬一起照入牢中,只見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了許多屍體,鮮血汨汨蜿蜒,四壁血跡斑斑,好像剛剛經過了一場屠殺。

骨朵緊握雙鉤,咬牙罵道:“這個爛木頭,我非得把他劈成柴瓣燒火不可!”

楊小玄腦袋“嗡”的一聲,載了兩載晃了兩晃,險些沒暈過去。

竺子姍一把將他摟住,安慰道:“小玄,不用擔心,老怪掠走東君姐姐必有大用,不會輕易殺了她的。”

楊小玄也覺得此話在理,心下稍安。

骨朵對士兵們令道:“仔細地檢查一下,看看是否還有活口!”

忽然,一個身穿黑衣服的老太太微微動了動,發出細微的呻吟。只見她後背上插著一把短刀,一條腿已經斬斷,只能伸出手肘,艱難地朝前方一個黃衣女子身前爬去。

那位黃衣女子衣裳破裂,雪白豐腴的身上佈滿青紫血淤,下身血跡斑斑,顯然是被殲辱過。她那俏麗的臉容蒼白如同冰雪,雙眼圓睜,憤怒悲苦,淚珠猶在,早已氣絕多時。

竺子姍、骨朵瞧見黃衣女子的慘狀,眼中均閃過羞怒不忍的神色,連忙轉開頭去。

那老太太奮盡全力爬到黃衣女子的身旁,用力拉扯幾下她身下的衣服,可惜力氣太小,沒能拽動。

楊小玄心生憐憫,雖然不知老人有何用意,但還是幫她把衣服拽了出來。老人家淚水橫流,用衣服將那女子的下身遮住,叫了一聲“女兒!”便趴伏在她的身上。

楊小玄見她還能開口說話,急切地問道:“誰幹的?有一個叫東黎君的姑娘在哪裡?”

老太太吃力的抬起頭來,用微弱的聲音道:“我們都是老怪的近人,老……老怪怕……怕走漏風聲,所……所以殺人滅口!那……那姑娘被……被帶走了,不知……去……”聲音越來越加微弱,萎頓伏於女兒的身上,從此再也不動了。

眾人始料未及,面面相覷。

竺子姍道:“枯木老怪極為奸滑,狡兔三窟,他多半已經逃離了西海,一定去了既遙遠而又隱蔽的地方。咱們趕緊返回花竺城,看看那邊的局勢。倘若木族能與我們聯手,找到枯木老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話音未落,山腹突然劇烈地震動起來,既而爆炸聲連連響起。竺子姍驚呼道:“有炸藥!快跑!”

眾人一刻也不敢停留,紛紛撤出了密牢。後面的人立足未穩,石洞接二連三地崩塌下來,煙塵滾滾,整個山體坍塌了一大半。

望著滾滾的塵土,眾人呆立了好一陣子。骨朵摩挲著自己的頭髮道:“該死的老怪,真夠狠毒的啦!”

竺子姍道:“眼下不是閒談老怪的時候。小玄、骨朵,你們倆跟我返回花竺城,其他人駐守衫城,如有異常,速速回花城稟報!”

手下的將士們躬身領命。三個人腳踏祥雲,回到了花竺城。

陽光明媚,萬里無雲。

三個人徒步走進了花竺城,但見居民區裡炊煙裊裊,大街上人群往來悠閒有序,怎麼也看不出大亂過後的景象。一路走來,四處檢視,均無意外景象。

骨朵笑道:“大哥治國有方,不到半天時間就把花竺國治理的井井有條。”

楊小玄也覺得一切都恢復的很快,但他的心中卻無一絲祥和快樂之意,腦中不斷地閃過東黎君的音容笑貌。她俏麗的笑靨,插著腰說話的霸道神態……

心中不住地想:“人妖殊途,難道我們真的沒個好結果嗎?倘若枯木老怪把她交給青丘國或直接押至妖界,就算我有通天之能,也不能將她救回來了!”

如此一想,心中疼痛難抑,痛苦欲絕。

竺子姍見他表情十分難看,便暗中朝骨朵遞了一個眼色,示意她不要開心說笑。

三個人悶聲不響地朝前走著,轉過一座鼓樓,突然前面迎來了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