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白抬頭望去,更多的雨水滴落下來,片刻之間,沈秋白和楊瀟兩人已然成了落湯雞。

穆白對於楊瀟而言,是老師,但更是父親,他們之中的情感無法用言語來表達。

對於沈秋白而言,是老師,但更像一位長輩一般,雖然相處的時間只有短短几月,但在他心中早已接納了穆白成為他的長輩。

楊瀟曾經失去了家庭,而如今又再次失去了他唯一的親人,那些傷痛早已發不出聲音。

夏雨落下,但卻是如此冰涼,深深刺痛著楊瀟的心,曾幾何時,面前的這座穆閣之內,他們師徒兩個侃侃而談,議論天下形勢,指點江山。

而如今,殘垣斷壁之下是無限的傷痛,心痛之聲久久不散。

沈秋白緩緩走到楊瀟身旁,右手輕抬至肩膀之上,雙膝緩緩落下,磕在地上濺起一陣水花,沈秋白輕聲說道:“老師於我是師,亦是父!”

說著,沈秋白朝著已是殘垣斷壁的穆閣磕下了頭,輕輕抬起,隨後又磕下了兩個頭,說道:“老師的恩只能如此報答,師兄,我在山下等你!”

楊瀟輕輕點頭,沈秋白陪他一天一夜,情誼已然到了,是時候該走了。

沈秋白輕輕離開了穆閣,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過山頂湖畔,走過曾經修煉的練武場,走過山門,踏在青苔石階上,沉默不語的走下了有些變‘禿’的山頂。

下山路上,沈秋白五步一回頭,對於這個他待過數月的宗門留戀不捨,或者說是對於這個他生活了十五年的星球戀戀不捨。

大賽雖被中斷,但已經沒有繼續進行下去的必要了,冷天武已然得到了中央神殿的支援,曾經炙手可熱的名額如今也顯得並沒有那麼重要了。

各家少主自認無法勝過陳安等人,都準備搭乘著傳送法陣離開啟玄星,出去闖蕩,而那名額自然就落到了沈秋白等人的身上。

拿到了名額,也就意味著沈秋白即將離開啟玄星,前往著宇宙深處,正式開啟屬於他的人生,創造屬於他的輝煌。

“別留念了,一個破宗門而已,有什麼好留念的!”陽恆看著沈秋白這五步一回頭,實在有些忍不住說道。

“什麼東西在你的眼裡都不入流,但你又何成想過,正是你眼中這些不入流的東西充斥著我的人生!”沈秋白輕笑一聲,依舊還是五步一回頭,每一次的回望,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都與之不同。

“哼。”陽恆低頭輕哼一聲,這一次他沒有反駁沈秋白的話,他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

山腳下,玄星門的一位長老靜靜的站在那裡。

沈秋白的身影緩緩出現,那位長老見沈秋白走下山來,連忙跑到他的跟前,微微躬身道:“聖子,宗主說你一下來就請跟我走一趟。”

“有什麼急事嗎?”沈秋白問道。

“不不不,急事沒有,只是如今宗門破敗,宗門的其他人都暫時駐紮在原來張家的府邸,宗主只是命我帶你過去。”長老輕聲解釋道。

“那原來張家人呢?”沈秋白問道,語氣頓時加重了幾分。

“已經被屠殺殆盡了!”長老說道。

“沒有活口嗎?”沈秋白問道,眉頭微皺,當時只記得要救冷天武,急衝衝殺了張宇,沒有追問出究竟是誰指派張家屠殺了凌空村的人了。

這筆血仇沈秋白一直牢記於心,從來沒有忘記過,當初本來想著逼問張素君說出幕後的大人物,可張素君被冷天武一刀劈了,看來有些話只能等會去問冷天武了。

“沒有!”長老肯定的說道。

沈秋白暗自嘆息,不過轉念一想,張家的普通子弟或者也接觸不到這種事情,於是說道:“帶我去見宗主吧!”

“是,聖子!”長老躬身應道,身軀往旁讓出一側,繼續說道:“聖子請!”

沈秋白跟著這位長老穿過幾條已經變成廢墟的街道,來到一座殘破的建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