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他這就準備開幹,於是手中攥緊了傢伙,作一副準備迎擊的姿態。

可他在後退幾步之後,只是站在不遠處,一雙小眼睛惡狠狠瞪著我,絲毫沒有上前半步的意思。

他舉起的手中忽明忽滅在空中搖晃著。

我本想著以退為進,等他先出手我再應對,畢竟說實話,我對自己的本事也沒那麼自信,若是貿然出手,讓對方看出了我的斤兩就不妙了。

可他遲遲未動,也不知是出於謹慎還是其他原因,我不得不再次開口挑釁。

“怎麼了?難不成這會兒忽然慫了?”

對面的怪東西又哼哼了幾聲,不過這回,大概是看見我沒動手,敵意好像減弱了不少。

我也總算聽出來,他這動靜聽著尤其像小時候在村子裡頭喜歡在山頭亂竄的黃皮子。

但以這體型來看,這玩意兒如果真的是黃皮子那也太嚇人了,一人多高的黃皮子,一爪子下來估計得要人命。

只不過按照這猜測,說他當真是黃皮子,那現在至少也已經通了靈智,應該是能講道理的,還最喜歡講究個以牙還牙,以德報恩。

所以現在我不對他動手,他也不傷我分毫,倒是說得通。

只不過他又為什麼要將我困在此處?

我仔細思考了片刻,心裡頭得出來的答案只有一個。

看著周遭深山老林的環境,說不準這周圍就是黃皮子的巢穴所在。

我這會兒不小心撞進了人家的窩裡頭,渾身上下又是黑狗牙又是銅錢劍,一看就危險,他心生警惕道也難免。

按照這思路,我稍稍收斂了些手上的架勢,只不過黑狗牙和銅錢劍一個左手一個右手不敢撒開。

我想了想,然後一個抱拳,對著怪東西鞠了一躬。

對面的怪東西愣了一下。

與此同時,原本已經弓起的後背又放鬆了不少,一雙小眼睛滴溜溜打量著我。

拿出往日裡走陰的時候那股子口才,只稍微動了動腦子,我便已經盤算好了,要怎麼和他講道理。

先清了清被的周圍寒冷霧氣給凍得有些發疼的嗓子。

“這位先生,我雖不知道您是何方神聖,只不過咱倆無冤無仇,也未曾謀面,應該算不上仇怨吧?”

聽到我說這話,袍子底下的怪人猶豫了片刻,我瞧見他最終快速的點了點頭。

我心裡鬆了口氣,果然這玩意兒是可以講道理的。

有腦子的東西,能交流,一切就好說了。

於是我後頭的那些話說得也順暢了不少。

“我也就只是路過,我原本在城裡頭的望春路那塊兒好好的走著呢,不知怎麼就上了山,到了這附近,我也不想遇到這種事兒,只可惜人太倒黴了,還不小心撞到了您面前。原本和我一塊兒的還有另外幾個人呢,我這不是看錯了,把您當成了他們,一時間認錯的人,最開始才出言不遜嘛,這算我的罪過,我給您賠個不是。”

聽到這話,那對面的怪人明顯心中舒暢不少,手裡的燈籠也不再晃盪,重新放回了身前,湊到了我面前。

不知是不是錯覺,我甚至感到周圍的霧氣都消散了些許,我看對面這怪物的身形看得更加確切了。

他纏著布條的手我這會兒越看越像黃皮子的爪子,還有他身後那些毛髮瞅著也和尾巴差不多。

不過我只撇了一眼,就開始假裝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