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擠出個假得不能再假的笑。

“這是自然,你別看元一看著年紀不大,他可是走陰這一脈絡最得真傳的後人,有口皆碑。”

說著,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頗為自豪的模樣。

雖說知道他只是說給顧鵬聽,算個場面話,但從小到大就沒幾個人這麼誇我,我一時紅了臉,有點不好意思。

顧鵬上下打量我一番,嘴裡頭嘟嘟囔囔兩聲。

“想不到你這小孩子居然還有點名聲,那……那行吧,你們得等會兒。我這回專門請了劉家的幾位棺佬,說是在路上了,到這來還需要花點時間。”

一邊說著,她又一次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顧伍的房間,此時房門正緊鎖著。

劉家的劉老三上回我們也算打了個照面。

但當時我對他並沒有什麼印象,只記得這人是個挺壯實的漢子,決策和觀察力也都不錯,估計在這一行混的挺開。

而且他做事細緻,身上的陽剛之氣也夠重。

聽到顧鵬請的是他,我自己都未察覺,我悄悄鬆了口氣。

而後便是等待。

等的時候,顧鵬總是有意無意的往顧伍的房間方向看去。

那目光似是在提防著什麼,又有些複雜。

看著這情況,七叔不知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將話題轉到了顧伍身上。

“老太太,雖然說來可能有些冒犯,但咱倆既然收了你的錢,算是本著替人消災的本分,還是在這兒提醒您一句,若是您不太瞭解你這老表哥,最好就離他遠些。”

不知道是因為她勞累了一天,所以才沒什麼力氣,或者多少有些懶得同我們爭論。

顧鵬這回說話的時候沒什麼底氣。

“我知道他的為人,以他的性子絕對不會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七叔笑了一聲。

“你知道他的為人?您不是就連當年他究竟是做什麼營生才能快速暴富的都不清楚嗎?”

顧鵬頗為不滿,瞪了七叔一眼。

可她口中的反駁很無力。

“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殺人放火的買賣!小時候那會兒,我和他都是被欺負長大的,但他卻可以一直平常心待人,這種人怎麼可能……”

說到一半,她自己停下了,有些猶豫的看了一眼顧伍的房間。

而後又將話鋒一轉,直直指向了我和七叔。

“你們兩個一直打聽他的事幹嘛?別人的家事也要管,別人的親戚也要管,我怕是請了兩個大佛來給我添堵。”

顧鵬的戒備心越強,我就越覺得奇怪。

要當真如她自己所說,對顧伍無條件信任,她又守在他門口乾什麼?

再者,如果不是顧伍他自身有問題,難不成這院子還能有什麼蹊蹺?

一邊想著,我掃視了一片四周。

我的目光轉了一圈,卻在看到主屋之時,情不自禁停下。

門,關上了。

我連忙扯了扯邊上的七叔。

“七叔,剛才我記得我沒把門關上啊,主屋的門怎麼關了?而且你看,那屋子是不是在往外頭滲血?”

七叔聞言,眉頭微微蹙起。

他啥都沒說,直接兩步並作三步走到了主屋門口。

我現在就算對現在的情況再不清楚,見現在七叔這麼著急,也知道事情恐怕大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