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當年劉金柱的事一五一十同他講了一遍,聽我描述完當時劉家全家的死狀,劉老三頗為唏噓。

不過同時我也發現,從劉老三的反應來看,他確實是不清楚當年劉金柱他們家裡的發生的事情。

畢竟也是同輩同家的人,如果他知道劉金柱他們慘死成這副模樣,也不至於對他們身上發生的事情毫不關心。

“老三,就你這樣子,還說現在自己是劉家管事兒的,就連自己家偏門死成什麼樣子你都不清楚?”七叔聽完之後也與我有相同的感想,他向劉老三說。

劉老三倒顯得頗為淡然。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們已經從劉家分出去了這麼久,不管怎麼說也輪不到我來管。再說了,這是他們自己造下的因果,當然也得由他們自己承擔,我還能說啥?”

他把話說得輕巧,但我心中還有其它的關注點,於是有些不死心,向他繼續追問。

“你當初是真的連半點關於劉金柱家的事情都不知道?好歹也是也是一家子人命呢,在當年給他們家超度做法是應該鬧的挺厲害呀。”

劉老三瞥了我一眼,眼神中帶了一絲打量。

他回答得倒是不避諱。

“這有啥?我被人叫劉老三,也只是因為按照族譜上來這麼算,他們的劉家壓根兒和我們沒關係。要是當真請了人去給他們收屍,請到我們劉家頭上,也只能算是尋常的金主。”

一邊說著,他伸出了手指頭,開始給我算起來。

“再者,你算算這年歲,十幾年前……我還沒接手家裡頭的事兒呢。當時我也在讀書,屋裡的人還指望著我爭口氣,以後就不幹這圈裡的行當了呢。”

說著,他將目光掃到了我的臉上。

“對了,我記得你是丁老爺子家裡頭的小孩兒對吧?聽說你都把大學給讀完了,哪門子的邪風又把你吹得跟咱們這群人混在一塊兒?吃這口飯可不划算啊。”

雖說當初是爺爺要我繼承他的手藝,但被劉老三問起來,我捫心自問,到了這會兒,我已經算是身處其中,難以自拔了。

我只搖了搖頭。

“我總有我的目的,而且家裡邊傳了那麼多輩兒,好歹也是個手藝,不能到我這兒就落下了不是?”

劉老三聞言,目光在我身上又多逗留了片刻。

“哦?自己的目的?你這小孩說起話來都挺有意思,既然話說到這兒。我倒也有東西想問問你,你問這些東西是不是心裡頭在做什麼算盤?也不說回答你為什麼做這行的,但是同我們講講你想知道的事兒總不算過分吧。”

我心裡頭還以為自己問話問的不算明顯,卻忽然被劉老三戳穿,自然愣了一下。

再看那邊旁邊的七叔,他現在表情也略微有些擔憂,目光落在我身上。

且不說劉老三,七叔這段時間教了我不少東西,也能算是我半個師父,讓他對我露出這等表情,於情於理都講不過去。

心中糾結了片刻,我決定將自己的猜測與他們講。

“我是這麼想的,十多年前,劉金柱他們家買了個女孩,這女孩是從城裡頭來的,長得好看,而且脾氣很倔。”

說到一半,七叔彷彿已經猜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有所變化。

我繼續往後的說道:“而且姑娘脾氣倔到壓根不讓劉金柱他們碰,只是一個晚上之間,便被折騰死了。她死得不閉眼,劉金柱他們想要把這折騰死的姑娘應給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