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惡毒,只不過轉瞬即逝。

“這鄉下女人,這也不會那也不會,每天就知道在家裡頭燒個飯,看個書,其他什麼都不懂。”

沈洛秋和何利是在大學裡頭認識的,家境不算好,有很多規矩都不懂。

然而何家好歹也有點產業,若是往日裡需要應酬,難免需要沈洛秋作為何家少太太的身份出席。

但沈洛秋不喜歡這樣的場合,硬是不去。

一次兩次還好,多了之後,這樣的媳婦兒難免遭人詬病。

“我教她學,我叫她改,你說這姑娘家家的,一天到晚讀書有什麼用?連怎麼招待客人陪笑都不會。”

一邊說著,顧鵬臉上的厭惡越發明顯,但是隻持續了片刻,又彷彿想起了什麼,整張臉垮了下來。

“可是,可我當真不是有意的,我也沒想到那一架會吵成這樣,我而且我當真只是說了她兩句,壓根兒就沒動手。是她自己一翻白眼兒暈過去,從二樓掉到一樓,頭先著地,就沒了氣兒……”

一邊說著她又捂著臉哭了起來。

同時渾身發抖,好似是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我不知該說這沈洛秋是慘,還是死得莫名其妙。

旁邊的顧伍已經聽得不耐煩。

“成了,你們這些婆婆媽媽的於我而言都無所謂,我現在就得走。你們要吵要鬧要講這些倫理,自己去理去吧。”

一邊說著抬腳便打算離開。

可是屍胎還在他身上。

我心中仍有不甘,還想再做勸解,卻看見七叔對我搖了搖頭。

就連旁邊的劉老三也沒做反應,任由者顧伍溜之大吉。

他一個鷂子翻身,上了屋頂,不過片刻,帶著他手中那柄寒氣瘮人的大砍刀就從院子裡消失了。

“七叔,他……”我走到了七叔旁邊。

七叔把他的手放到了我肩膀上。

“何必這麼擔心,元一,你可還記得屍胎為何邪氣?”

我愣愣的點點頭,努力拼接著腦子裡背過的書。

所謂屍胎,母屍已死,子胎未足月,卻依舊存活,若是沾了血氣,或是遇到強烈的陰氣衝撞,從母屍的腹中詐屍成煞,破腹而出,這才叫屍胎。

陰氣,衝撞?

想到這一點,我忽然看向了此時還大大開著的顧伍的房門。

這兒不是正好有一個陰氣濃郁得令人髮指,甚至在侵襲周圍的地界嗎?

我驚訝道:“你的意思,這屍胎之所以能出生,有顧伍在其中作祟?”

七叔點了點頭。

“這屍胎生母已死。再加上本就是由這顧伍催生出來的,並且由他手裡的鈴鐺操控,若是做了什麼壞事,有報應也是落在顧伍自己的頭上。”

但我心中還是不服。

“但這老頭瘋瘋癲癲的,又怎能信他?萬一他當真豁出了自己的命,也要放這屍胎為禍人間呢?再或者這屍胎難道不會去找何家人的麻煩?”

七叔只是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