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院子裡頭走的時候,我總是情不自禁往七叔背後的那柄桃木劍看去。

這木劍目前雖說看著是木質,但卻光澤中隱隱約約透出一絲凜冽,一看就是個早已經用了許久的物件。

這回我總算有機會看清楚,這木劍上寫的乃為辟邪二字,以撰文書寫,筆鋒颯然。

這便足以說明七叔絕非普通人物。

我記得在《走陰實錄》之中,寫得一清二楚,辟邪劍乃為至陽至剛的寶物,且不論是何材質,只要上書辟邪二字那必然是除兇的利器。

此時七叔手中的這把辟邪劍雖不開刃,但叫人看來只覺殺氣凜冽。

這不僅是木劍本身的力量,必然是七叔已經熟練到與之劍共鳴,才能有這樣的魄力。

相比之下,我手中提著的那把銅錢劍,看起來就少了些氣勢。

但爺爺同我講過,這銅錢劍上頭每一枚銅錢,都是難得的物件,出自不同的朝代,劍成之後,更是在名門大觀之中受過供奉,有得道大能為之開過光的。

與七叔那把桃木劍相比,唯一遜色的地方在於我使得不算順手,不能將其中真正的威力發揮出來。

進了院子,到主屋門口之前還有一段距離,我雖然手中依舊提著劍,但是因為被吸了精氣,卻難免有些精神不振。

而且,周遭雖已沒了血跡,陰冷之氣卻從未斷絕,我只是同他一起走著,就能感覺到寒毛豎起。

七叔也察覺這一點,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向我搭話。

“原先你被那女屍纏上,居然還能醒來,是用了什麼手段?”

我心中對當時的情景確實也有不解,回答得有些許猶豫。

“當時醒來並非我的本事,我只覺胸口有什麼東西突然炸裂開來,將那女鬼硬生生逼退了。”

七叔一聽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垂眸道:“那八成是我之前為了保險起見,在屋子裡設下的辟邪陣,陣中之人,可得一回庇佑。”

這本該算是件好事,早早做好的準備有了作用。

但七叔神色並未好轉。

“能幫到你確實是好事,但若是如此,想必那女屍兇惡得非常,居然在危及你性命之時,才觸動陣法……”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沒了聲音。

他隨後停下了腳步,往主屋的方向看了有片刻,而後忽然沉下聲音。

“有人,元一,小心。”

三個詞,讓我繃直了身子,站在原地。

我順著七叔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