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辰同樣也很瞭解自己的老媽,對人心和人性的把控幾乎已經修煉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恐怕也就只比明朝那位修仙皇帝差一點而已。

在這種人面前說謊是個不明智的選擇,所以最好是有什麼就說什麼,才不會引起她的猜忌。

聽到她的回答之後,武則天微微點頭,似乎也同樣對此表示認同。

她很清楚上官婉兒是不可能向著李顯的,肯定是向著自己女兒,所以對其他事情,基本上都能保持一個比較客觀的角度。

不一會兒,李顯就來到了仁壽殿。

一進入殿內就湊到了武則天身邊:“阿孃找孩兒所謂何事啊?這多日不見,孩兒甚是想念呢!”

看他這一副故意討好的樣子,武則天擺了擺手:“別打岔,諸王謀反之事想必你也清楚,方才紀王說看到了你下的詔書,命令諸王入京勤王,還有大印,你作何解釋?”

“啊?”

李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孩兒怎會下這等命令?這純屬誣陷!”

“皇帝大印,要仿製絕非易事,諸王難道無人能看得出來?”武則天反問一句。

“這……”李顯意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下意識的撫摸著自己的鬍鬚說道,“可此事確實與孩兒無關啊!”

兩人對話的時候武則天一直都盯著李顯的表情,觀察著他的眼神,並沒有從其中看出說謊的味道。

但如果不是兒子搞的,難道說外界真有人仿製出了傳國玉璽?那這事兒可就麻煩了!

這時上官婉兒突然說道:“陛下,聖人,傳國玉璽絕非外界能輕易仿製,此事是否還有其他疑點?”

“此話怎講?”李顯忍不住問道。

上官婉兒回答道:“聖人書法以至爐火純青之境,紀王都未起疑,想必這詔書,確實是從宮中而出。”

聽到這句話,武則天和李顯都點點頭,表示認同。

李顯的字跡可不是誰都能模仿的,就算是去年寫出了《書譜》的孫過庭,也是以草書最為出名,不可能模仿他的字跡。

他的書法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下筆極穩,無論橫豎撇捺中的粗細變化都及其均勻,一氣呵成。

這一點在寫單字的時候看不出來,可一旦寫多了,就能發現,紙張上好像畫著只有他的眼睛才能看到的方格,他的作品,不管是豎著還是橫著看,每個字的大小與間隔基本完全相同,如同列印出來的一樣。

可以這麼說,單論行楷,目前還活著的人裡面,沒有比李顯更厲害的!

聽到這句話,武則天點點頭,對上官婉兒的想法表示贊同,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婉兒平日裡也對書法頗有研究,你可知何人能模仿三郎字跡?”

上官婉兒輕輕搖頭:“除奴婢之外,想不出第二人。況且就算是我,要模仿聖人字跡,也是隻得其形而不得其神!”

聽到這句話,武則天扭過頭,斜著眼睛看向李顯,很明顯是要他給個解釋。

李顯頓時一臉委屈,書法當世第一,反而坐實了這事兒就是他乾的!

“阿孃,此事孩兒當真不知,這些時日孩兒每日就是飲酒練字,要麼就……”

說到這裡,他忽然停了下來,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緊緊皺起了眉頭。

“想到了何事?”武則天開口問道。

李顯回過神,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這……阿孃也知道,月辰釀的酒勁大,有些時候喝多了,很多事情都回想不起來……”

“說重點!”武則天打斷了他的藉口。

“額……孩兒倒是隱隱想起,之前有一回,孩兒與皇后在宮中飲酒練字,好像是寫了些什麼,但時間久遠,著實是回想不起來了……”李顯心虛的回答道。

聽到這裡,武則天算是明白了,這事兒也就解釋的通了。

皇后韋蓮兒將皇帝灌醉,讓他寫了詔書,隨後蓋上大印發了出去!紀王等人當然看不出什麼,因為那就是皇帝本人寫的。新

首先作為皇后,她有這麼做的條件。其次,皇帝奪權後對她有好處,更有這麼做的動機!

武則天點點頭,正準備說話,卻被李顯給打斷了。

“阿孃不要殺蓮兒,此事乃是孩兒御內不嚴,求阿孃不要殺她!”李顯求情道。

“你可知此舉已是大不敬,假傳詔書,已有欺君謀逆之嫌!若是就此揭過,將來豈不是要謀反?”武則天反問一句,“你作為皇帝,難道不知此事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