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事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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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凌回到留園,知袁雋已在勸勤閣等了自己多時,當即直奔而去,腳還未跨入,已急切開口:“袁禕然,我可是從崇志堂到敬世閣、出國子監又入大理寺,追著你跑了一大圈!你既要來,早與我說一聲多好……”
蕭凌在袁雋對面坐下,見其面色凝重,便收起了玩鬧之心,正容問道:“可是又出什麼事了?”
“這個,可能與齊國有關,勞你查探。”袁雋將一張圖紙推至蕭凌面前,繼續道:“年前,瓊州有一官員並一戶藥商全家皆命喪此器之下;五日前,吉安坊又有一家三口為此器所殺,其中一人是太醫院藥侍。”
“太醫院藥侍?你懷疑和四方館遇襲有關?”
“是。”
蕭凌見圖紙上畫的是一柄自己都不曾見過的兵刃,心下狐疑:按理說,袁雋對齊國的瞭解不會比自己多,幾起兇案從表面看也與齊國無明顯關係,何以判斷兇器與齊國有關?且觀其神色、聽其話音,分明已篤定兩者間的聯絡,並無絲毫懷疑猶豫。
“我會盡快著人查實的。”
“好。”
蕭凌知道,事情既與齊國和四方館有關,袁雋此刻必不太好受,便也不多留她,只道:“我先送你回府吧!”
“好。”袁雋木然地隨蕭凌動作,惹得對方又嘆上了氣。
四方館遇襲事件轉眼已過月餘,各方查探進展不大,袁雋心裡不安之感更甚,總覺得要出什麼大事。
這段日子給袁雋最大驚喜的是姜姝。她向袁雋轉遞了三篇策論,皆格局開闊、遣詞務實、條理清晰,這倒在意料之中。讓袁雋沒有想到的是,隨每篇策論一併交給她的,還有韓濟點評摘要和作業者家世、學歷的簡介,證明姜姝確實是個有謀又心細的可用之人。
順和七年的夏天極熱,冬天來得也快,未及冬月,京城已降下初雪,雖不大,卻斷續下了三日。袁雋自崇志堂講學後回府,見秋水反常地守在二門處等她,心下微動,顧不得漫天飄雪,疾步快走。
“主子,丙寅回來了……”
見秋水欲言又止,袁雋知事有不妥,著急回屋,饒是已有了些心理準備,仍是被眼前之人嚇了一跳。
丙寅雙眼佈滿紅絲、眼下黑青一片,雙頰血口星落、嘴唇乾裂起皮,身上不由自主地輕顫,見袁雋進屋便要行禮,但邁出的腿卻像踩進了棉花裡,踉蹌著向前栽去。袁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問:“趕了多久路?怎麼熬成這樣了?”
“主子,鎮遠大將軍重傷,昭武校尉……亡!”
鎮遠大將軍是成治父親成珂,而昭武校尉正是成治二哥成齊,一傷一死!袁雋怔愣當場,不可置信地對丙寅道:“你說清楚!”
丙寅知事情緊急,強撐著用盡可能簡潔的語言回話。
自接下袁雋指令,丙寅快馬兼程趕到遼國北部皇庭見甲子,雖然需打探的訊息並無明確要求,但未免誤事,甲子提出只要三天,即可讓丙寅回京覆命,兩人還約定了下一次見面的時間地點。不料,次日剛入夜,甲子便冒險找到丙寅,說了三件事:
其一,九月中,遼國一支給南庭大妃、二皇子分送冬例的車馬隊伍,入太元山後音訊全無;
其二,兩日前,自己不經意聽到遼帝與大皇子提到“北三鎮巡邊”五個字;
其三,當天下午,遼帝召見侍儀司奉御,令“遼楚和親之事容後再議”。
甲子判斷,遼楚邊境戰事有變,讓丙寅儘快趕回滄州遞訊息。丙寅不敢怠慢,連夜啟程,日夜趕路,至元滄江北岸的塔夏時聽到訊息,太元山下楚國邊境重鎮棲山望的守軍統領、昭武校尉成齊,中計出城,在馳援巡邊的鎮遠大將軍途中遭遇伏擊,兵馬折損過半,退守棲山望時,又遭另一路遼兵阻截,腹背受敵,僅餘十數騎突出重圍逃回,後又在棲山望城中遭遇遼國南庭主力大軍攻城,雖苦守三日保城不失,但過程中,成齊戰死,聞訊來援的成珂救子心切致身陷險境、受了重傷。丙寅心驚,當即決定直接回京報信,吃喝休息全在馬上,一刻不停,跑死了五匹馬,才以最快速度趕了回來。
袁雋聽完,有一瞬間腦子裡一片空白,只下意識地吩咐著秋水安置好丙寅休息飲食、看診用藥之事,卻也藉此理清了思緒,追問了丙寅一句:“可知曉邊境軍報是否傳回?”
“大約三日抵京。”
“好!落霞,吩咐備馬,背上獵靈槍,隨我去郡主府。”
“諾!”
安平公主攜獵靈槍騎馬過市,帶著幾分肅殺之氣直奔亭林郡主府邸。京中百姓畢竟見慣世面,只議論幾句便當這兩位貴女必然互不對盤,又要比武決高下了。可唐恬卻已看出袁雋此來非比尋常,兩人在府門處略做了做樣子,直接來到屋內議事。
袁雋開門見山:“成治父親重傷、二哥戰死,棲山望險些失守,戰報三日內抵京。”
唐恬心裡驚濤駭浪,但仍將袁雋其後所述的戰事概況一字一句聽了個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