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仍是滿臉戲謔,言語間充滿嘲笑的道:“名不正則言不順,沒有兵符印信就跟你行事就是證據確鑿的造反作亂,定西衛的戰士也是我蜀寧的子民,如此情況下他們也得掂量一番,這樣一來軍心必然不安,能讓你軍心不穩這就夠了!”

這一番話說完後,一直靜靜聽著的羋旭皺了皺眉,他對秦笛和顏悅色的道:“此言有理,秦笛,本公給你一個機會,你來為我效力如何?”

秦笛聞言面帶不屑,他冷冷一笑大義炳然的道:“哈,我秦氏一門,家兄是御史大夫朝堂重臣,舍妹誕下皇子後也已正宮封后,聖皇陛下更是將這改土重任交給了我秦笛,如此聖恩眷顧,我豈會隨爾等宵小之輩謀逆背國?”

見對方大義炳然的嚴詞拒絕了,羋旭竟然也不惱,他面帶惋惜之色,嘆息著道:“此言非虛,可惜了!”

秦笛見狀面色緩和了下來,他施了一禮後心平氣和苦口婆心的道:“秦某此時再尊您一聲公爺,您就此離去,笛權當今夜無事發生,請公爺三思! ”

“多謝副使美意,本公心領了,孤意已決,勿復多言!”羋旭抱拳還禮,他看似心平氣和的語調中透露著堅定的決心。

“那麼,得罪了!”秦笛先是抱拳施禮態度謙和的稱了聲得罪,接著他面色肅穆的朝帳外大喝道:“定西公羋旭謀反,來人啊,將其速速捉拿!”

帳外瞬間就傳來了爭執吵鬧之聲,不久後就起了刀兵交錯殺喊不絕的喧鬧之聲,頃刻間這喧鬧聲就平息了。

良久,秦笛的帳外護衛也沒有應命進帳,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羋旭搖搖頭,面帶惋惜之色,他嘆息道:“唔,孤此來本不欲枉造殺孽,看來還是沒避免這一場刀兵吶,你們進來吧!”

話音剛落,管武等人就迅速的應命入帳虎視眈眈的將秦笛團團圍住。

羋旭猶是面帶惋惜,他擺擺手,平心靜氣的道:“孤念你是個人才且丹心可鑑,放你一馬,你走吧!爾等讓開道路,讓他走!”

管武等人當即應命稱是撤去了對秦笛的重重包圍。

秦笛正了正衣襟,理了理儀容,面帶決然,苦笑著道:“改土大業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不想今日竟將毀於一旦,笛若是膽怯私逃有何面目回都面聖,有何面目回家見兄?笛先走一步,皓髮老賊,你必遭天譴!”

言罷,他拔出隨身的寶劍就要自刎殉國。

羋旭見狀當即大手一揮,只見一道氣勁疾馳而去生生的打落了秦笛手中的寶劍,他大喝一聲道:“拿下!”

得到命令的管武等人一擁而上瞬間就將秦笛制服了。

羋旭看了一眼被制住後叫罵不休的秦笛,面露糾結之色,少頃,他似乎拿定了主意,語氣狠厲的言道:“秦笛衛方二人狼狽為奸擅改朝廷改土方略且言行無狀屢次藐視本公,現將此獠斫去雙足送還聖都,即刻帳前行刑!”

一行人押著秦笛就來到了帳外帥臺之上,管武抄起一把大斧當著帳外圍觀的眾人狠狠砍掉了秦笛一條腿,秦笛額頭上瞬間起了豆大的汗珠,他強忍著劇痛,猶自咬牙切齒聲嘶力竭的怒罵道:“羋旭,你妄行叛逆之事,必被天下人唾棄,皓髮老賊,蒼髯匹夫,我秦笛與你勢不兩立!!!”

管武接著又是一斧斫掉了秦笛的另一條腿,秦笛再也堅持不住了,他痛得直接失去了意識昏死當場。

在場眾人面面相覷,喧鬧議論之聲頓時不絕於耳。

就在這時,謝勇走到眾人面前,擺擺手大聲喝道:“肅靜!請公爺訓話!!!”

帳前眾人頓時停止了喧鬧,整個大營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眾人齊齊望向了幾名剛剛聞訊趕來此處武將打扮的漢子,看來他們就是這定西衛的高層軍官了。

其中一名身材魁梧,面容英武,國字臉絡腮鬍的漢子走到帳前,畢恭畢敬的朝羋旭抱拳施禮道:“定西衛副帥趙勳見過公爺,勳有一問,秦帥之言是真是假?”

羋旭龍行虎步的走到眾人跟前,他虎軀一震,聲若洪鐘,字字鏗鏘的振臂高呼道:“誠如秦笛此獠所言,本公決意要清君側誅衛方,孤執掌定西衛數十年,爾等皆是孤的同袍,同行數十載,今日孤欲行險事,不知孤的同袍們是否還願相隨?”

趙勳聽完羋旭的話後,他神情激動,言辭懇切的道:“勳少時常懷從軍報國、保家安邦之心,入我定西衛以來勳一介小卒屢次得公爺指點提拔方有今日。如今勳識得定西衛,識得定西公府,識得定西公爺,卻識不得朝廷聖皇,更識不得廟堂諸君。改土以來勳心中早有微詞,礙於公爺明令,不曾敢言。今日公爺在此振臂高呼,勳自當誓死跟隨,若有二心,人神共滅!”

言罷,趙勳重重的單膝跪地表示效忠。

隨著趙勳的表態,在場定西衛的各級武官,諸多兵卒紛紛自發的單膝跪地,接著山呼海嘯一般的響起了他們簡潔明瞭卻充滿拳拳赤心的錚錚誓言:“我等誓死相隨,永無二心!”

羋旭滿意的點點頭,他和顏悅色的大聲喊道:“旭謝過諸君,請起!!!”

眾人聽到命令後整齊劃一的起身,動作熟練的排起了陣型佇列。

羋旭待眾人擺好佇列後拔出隨身寶劍,劍指前方,神態肅穆的高呼道:“起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