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刀覆滅,胡蠻伏誅,十赫歸降,不旦受制,四族蠻聯盟是真正的完蛋了,特別是豐刀和胡蠻,是完蛋得不能再完蛋了。

蜀寧方面剩下要做的只是如何處置胡蠻和豐刀的殘部,如何處置被限制行動的不旦,以及如何防止十赫與黴沃口不對心,事了變卦。

原胡蠻汗帳舊址現在成了天塹軍的帥帳,趙開源及王黎召集一眾武將在討論善後事宜。關於如何處置這些事,眾人都很是頭疼,眼巴巴的望著趙開源,希望他能拿個主意。

“大人,那個鳥努爾還是不明確表態降與不降,就帶著他的人在營地貓著,這算個什麼事啊?要不將他們滅了算了。”石章偉氣憤的說著。

“是啊,那個鳥人,我去找他喝酒,想攀攀交情,探探口風,他倒好,完全不鳥我,我那個氣啊!”董立也應聲附和著。

眾人一聽此言,全都鬨然大笑。

王黎調侃著笑罵道:你說你跟人家有什麼交情可攀,難道準備嫁個妹子給人家?活該吃了個閉門羹!”

“大帥,我這也是為我大軍著想啊,想著把他灌醉了,套套口風。”董立悻悻的回答。

段毅一聽也笑著道:“得了吧,老董。就你那幾斤幾兩也敢跟人家蠻族的大汗拼酒,死字怎麼寫你知道不?”

“切,你行?要不你去?”董立很是不服的回答。

趙開源見眾將閒扯得差不多了就和顏悅色的道:“打住,說正事,你們扯這些幹嘛?還有什麼急需解決的?”

王黎應聲回答道:“土默特和織田卡薩想知道到底他們的歸降程式該怎麼做,還有就是朝廷給他們的敕封什麼時候能下來。我猜這兩小子野心不小,估摸著是想借助咱們的力量成為蠻族共主。”

趙開源聞言驚訝的問道:“哦,蠻族共主?他們怎麼會想到這出的?”

王黎老臉一紅,很是窘迫的答道:“這個,這個,屬下前幾天和他們接觸過幾次,喝高了就順口胡說,說只要投靠咱們,弄個蠻族之主當都不是問題,都怪我。”

趙開源一聽這話哈哈大笑著戲謔的道:“哈哈,老董啊,看吧,你該慶幸沒跟人家好好的接觸上,你看,你們大帥反而給人家套了口風。”

“呃,大人還是說正事吧。”趙開源如此一說,王黎更窘了,急忙轉移話題。

“好,好,好,還有什麼沒有?”趙開源止住了笑,淡然的問著。

“基本上急需處理的就這兩件,望大人決斷!”王黎思索下如是回答。

趙開源狡黠一笑,他面帶戲謔的道:“這樣,我先跟他們套套口風再說。”

王黎聞言更窘了,他訕訕的道:“呃,大人您喝不過他們的。”

趙開源聞言緩緩的道:“知道兵法分五個層次麼?”

眾將齊聲回答道:“願聞其詳!”

“上兵誅心,其次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最下攻城。”趙開源微微一笑,他猶如一個教學的老儒諄諄的說出此言。

王黎聽罷若有所思的奇道:“咦,這不是孫聖兵法說的話麼。原文好像是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吧。”

“沒錯,原文是你這樣說的。但是我們法門歷代先哲經過無數的實踐後把孫聖的這句話稍微修改了一下,兵法之道,攻城為下,攻心為上,而誅心者方為大能!自己捉摸去吧,我嘛,就去誅誅這幾位大汗的心。”趙開源面帶微笑,語氣玩味的回答。

織田卡薩突然得到趙開源的傳令要他去汗帳商量要事,他心中不僅有一絲激動,難道王黎說的話是真的,蜀寧真的有心在這西蠻扶植出一位共主?雖然只會是個蜀寧的傀儡,那也比他原本將要經歷的境況好上千萬倍了。

土默特也得到了類似的傳令,他也充滿了期待,他自認為作為為蜀寧立了大功的人,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得了這蠻族之主?難道是織田卡薩那個小矮子,或者是麻忽烈那個死黑鬼?想到這裡他自己都情不自禁的笑了。

麻忽烈這幾天很高興,四族聯盟的破滅讓他報了殺父之仇,避免了亡族之恨。作為一個率直的草原漢子,他對天塹軍充滿了感激之情,對天塹軍的實質統帥趙開源更是充滿了敬意。驀然得到趙開源的召見後,他興沖沖的朝帥帳奔去。

努爾這幾日的心情很是複雜:歸降蜀寧吧,他對不起列祖列宗,他也不願意與土默特那樣的小人同流合汙;不歸降蜀寧吧,胡蠻的昨天就將是他不旦的明天,他將對不起千千萬萬的子民。他就那麼拖著,不表示歸降也不表示不歸降,他真希望可以這樣一直拖下去啊,但明顯是不可能的,這不,那趙開源等不了了,派人來叫他了。

四人從各自的汗帳出發,卻不約而同的一起來到了趙開源的帥帳外,在五百步左右的距離被攔了下來。在這離帥帳五百步遠的地方居然設下了座椅茶几,值守的親兵讓他們在此等候。

這四人相聚的場面成了織田卡薩與麻忽烈親熱的寒暄著,土默特與努爾則在比賽誰的眼神更有殺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