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蕭快走幾步,將寧奶奶擋在身後,看著寧小叔寧小嬸堵在門口不許關門的樣子,冷笑一聲,正要開噴,卻冷不丁被寧奶奶護在身後。

寧奶奶和寧小叔不是第一次吵架,每次吵架,寧奶奶的心口都要難受幾天,但這一次明顯不同了。

只因寧奶奶不再給寧小叔留面子,在街坊鄰居被寧家的動靜引來時,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開口了。

“二毛子,你總說我偏心,總覺得老天不公,可你摸摸良心,問問你自己,你和你大哥,我偏心的究竟是誰?”

“你爸死得早,他死的時候,你還沒滿週歲,我可憐你沒能喊上一聲爸,就成了沒爸的娃,總是偏著你。”

“家裡有啥,全先緊著你吃,麥乳精,白麵條,大米飯,你想吃啥便吃啥,可你大哥呢?你大哥跟著我這個偏心的老婆子啃鹹菜窩窩頭。”

“你大哥懂事,不和你爭,別人都說我偏心,對不起你大哥,但你大哥從來沒有放在心裡,半點也沒跟我鬧過,要知道他當時也只有八歲啊!”

說到這裡,寧奶奶忍不住紅了眼睛,年輕的時候,她確實對不起大兒子,所以老了,便想著儘量彌補一二。

不曾想,一直享盡好處的小兒子先不幹了,不記她半點恩,也不念著半分大哥的好,鐵了心的認為她偏心,大哥自私。

寧小叔顯然被寧奶奶的話激怒了,滿眼不服的道:“別跟我說這些,你要是不偏心,我又怎麼會……”

寧奶奶看了寧小叔一眼,這一眼藏著無盡的失望,成功的叫他閉了嘴。

街坊鄰居在門外圍了一圈,往日只聽寧小叔鬧,寧奶奶像是心虛一般,總是說不出什麼話來,便叫人以為她的確厚此薄彼。

如今一聽,分明是寧小叔不識好歹,過於自私,明明享盡了優待,卻老覺得別人欠他的。

寧奶奶繼續追憶過往,她是真的不能再縱著小兒子了,不然,這樣三天兩頭的過來鬧,不是影響寧蕭高考麼?

高考是那麼要緊的事,若寧蕭因著這些破事沒能考好,一輩子便毀了。

是以,寧奶奶高揚聲調,確保大家都能聽個清楚明白。

“你自小性子便跳脫,想這個,想那個,見人家學鋼琴,你不管喜不喜歡,也鬧著要學,過不了多久,又跟風學什麼小提琴。”

“我一個人養兩個娃兒,勉強供得你們讀書便不錯了,哪有錢給你學東學西?何況,你又不是真的下定決心學。”

“可即便是這樣,你大哥也不惜付出一切的滿足你,所以他主動放棄讀大學,高中一畢業就去打工賺錢給你,才讓你有時間去浪費。”

“不是你大哥,你憑什麼可以舒舒服服的讀書,憑什麼有個體面工作,又憑什麼買下現在住的那套房子?”

“可我和你大哥有憑著這些要求過你什麼嗎?沒有,我們只要你過得好,把自己的小家收拾妥當,我們便安心了。”

“好不容易,你大哥工作穩定下來,娶了你大嫂,兩人還有了蕭蕭,你也準備結婚生子了,日子總算要安穩下來。”

“結果你放著好好的工作不要,非要學人家下海經商,逼著我動用老本幫你,但你的一意孤行換來了個血本無歸。”

“是你大哥大嫂拿錢給你還債,才幫你保住房子,免得你和你老婆被人趕到大馬路上去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