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沒做什麼,抬腳往外,倒是趙明禮落後一步,站在寧澤身旁,道:“你曾當著我們的面怨怪表哥狠心,如今,可是能理解他的感受了?”

寧澤抬眼,想起過去的一些事,愧疚的閉上眼睛,果然,世上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只有真的身受,才能感同。

寧澤爬起身,失魂落魄的回到晉安伯府,待戚氏的葬禮結束,他和一眾下人便要從這裡離開了。

離開之後,他自會遠離皇城,用自己的方式贖罪。

戚氏的死沒能引來什麼人哀悼,因她毒殺趙氏一事,本就看不上她的夫人們更是唾棄萬分。

戚家嫌戚氏辱沒門楣,將她逐出家門,留下的那具腐臭的身軀愛葬哪裡葬哪裡,不關他們的事。

寧澤雖是小孩身,但內裡的靈魂已然成熟,便是無人支撐,也獨立辦好了戚氏的身後事。

沒有風光大葬,而是低調的選了一塊墓地,讓戚氏葬在其中,她不能葬在寧家,也不能回孃家,仍有容身之地,便該慶幸了。

至於寧成洗留下的私產,寧澤清點仔細後,盡數上交朝廷,一個銅板也沒給自己留。

待寧澤兩袖空空走出晉安伯府,守候在此的官兵們熟練的關門上封條,皇城裡又倒了一棟高樓,許有遺憾,但不稀奇。

寧澤預備離開皇城的時候,被大皇子派人接到一個小院子裡,大皇子雖也為寧成洗和戚氏的惡行感到憤怒,但並不會遷怒一個孩子。

且他培養寧澤這麼久,總不能讓寧澤白瞎了一身本事,真想贖罪,那便努力做個好官,為民造福,為國效力。

而非灰心喪氣,自怨自艾,自我放逐,在大好的年華里虛度光陰,視民間疾苦於無物。

被大皇子教訓了一番,寧澤不由得振作起來,他確實不該逃避,逃避是弱者的行為,倒不如直面向上,為民請命。

那樣的話,再次站在大哥面前,或許,他身上的血能夠乾淨一點。

寧成洗一家的慘淡下場傳到寧蕭耳裡時,他正在優哉遊哉的享受山大王的生活,得知寧成洗被判流放北疆,便叫來手下吩咐了一番。

“你要玩點有趣的東西了?”大奸臣系統興奮了,睜著一雙亮晶晶的狗眼,對寧蕭說道。

“寧成洗很快便會後悔他為什麼不早點死去,要活著在我手裡受罪。”寧蕭輕笑一聲,上次見面討了利息,這次嘛,得本金加利息。

於是,寧成洗在流放的過程中,趁著官差不備,跳入河裡,不知下落。

人人都以為寧成洗要麼逃之夭夭,要麼身死魚腹,卻不知他正一臉懵逼的看著明顯山匪打扮的寧蕭。

“你竟然沒死?”寧成洗緩過勁來後,難掩憤怒的瞪著寧蕭,寧蕭一腳過去,踹得他東倒西歪的,總算意識到人在屋簷下了。

但一直以來的俯視姿態讓寧成洗不願為寧蕭低頭,依舊梗著脖子叫囂。

寧蕭笑得越發開心,一把提起寧成洗,將他帶到一早準備好的地洞裡,而後,寧成洗哭爹喊娘,恨不得從未來過這世上。

烈風寨上下不知老大和那個賊眉鼠眼的老男人有什麼仇怨,但能叫老大這般殘忍的對待,肯定是老男人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