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聽得動靜,沒太在意,這年頭,走街竄巷掙口飯吃的人最是受氣,更別提老者純屬自作孽了。

入夜,趙文德和李氏也知道了白天的真相,明白老者乃寧蕭假扮,且他發現趙自明的藥有問題,這才提醒他們做出補救。

趙家人一條心,努力配合寧蕭演戲,一邊把藥倒了,一邊做出趙自明即將離世的悲傷樣。

實際上,趙自明吃著寧蕭給的藥,氣色已有所好轉,之前連粥都喝不下,現在卻能吃掉兩碗飯,叫趙家人看到了希望。

只不知寧蕭從哪學來的本事,難道是小時候以為他看著玩的那些醫書,竟全被他看懂了。

算著時間,趙家兩兄弟繼續去原來的藥店抓藥,負責抓藥的藥童瞧著兄弟二人哭腫的眼睛,心裡不禁一嘆。

唯有在一旁挑揀藥材的大夫毫無反應,許是見慣了生死,再有什麼人間疾苦也不當回事了。

每年因風寒而死的人那麼多,趙自明處在其中,不算稀奇,若非他當過大官,又怎會引來諸多關注。

一段時間後,趙家兄弟倆不來了,據說他們家已經開始準備黑衣白布,只差對外公開噩耗。

見此,藥店的人除了配藥的藥童外,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藥店的夥計請假回家,說是他娘給他張羅了一門親事,得回去相看相看。

藥店的掌櫃準了,夥計便拎著一些禮品,哼著小調的往家趕去。

夥計住的地方很偏僻,七拐八拐的,一直到靠近城郊的一處平房才停下,敲開門,他老子娘一見著他便笑了。

可惜,這門親事沒能成,夥計看不上對方,對方也瞧不上他,便這麼算了,媒人只得再去張羅。

夜深人靜,被老孃唸叨要求太多的夥計換了身打扮,趁著夜色正濃,摸到另一條巷子靠近巷尾的平房裡。

屋內站著一個看不清模樣的男人,聽夥計如此這般一說,點點頭,道:“既如此,你往後便不必再來了。”

夥計一笑,伸出手搓了搓,男人不意外的挑眉,遞出一個錢袋子。

樂呵呵的接過,夥計忙不迭的轉過身檢查銀錢,總得數清楚,看明白,才能真正的放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男人悄悄的拿出匕首,高高舉起,對著他的後心猛地刺下。

千鈞一髮之際,斜刺裡忽的閃過兩道影子,一道衝著男人的面門,一道衝著夥計的後腦勺。

兩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腦袋一疼,眼前一黑的暈了過去。

藏在黑暗中的寧蕭走出來,就著月色,掏出麻繩將兩人捆了個嚴嚴實實,一手扛一個的走向後門。

後門站著推著板車的青竹,兩人聯手將夥計和男人塞進裝夜香的桶裡,推著板車走向租住的房子。

寧蕭租房子的時候,首先考慮的便是環境,人人討厭的房子,卻是他中意的,皆因後院靠近一片池塘,蛙叫蟲鳴從早到晚吵得不得了。

如此嘈雜的背景,屋裡發出再大的聲響也引不來周圍人的窺視,方便他做一些不和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