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蕭此刻緊緊地貼著房頂,雙眼一閉再一睜,一抹紅光閃過,屋內的情形清晰無比的出現在他面前。

只一眼,一股殺氣便若有似無的從寧蕭身上溢位來,正想嗶嗶的大奸臣系統連忙捂住嘴巴。

他不傻,被打和被殺的區別,還是懂的,可不會在這個時候激怒寧蕭。

狹窄髒亂的屋裡,一排大通鋪上睡滿了三歲以下一歲以上的小孩,衣衫襤褸的有,服飾不俗的有。

這麼多小孩,無一人哭鬧,全都像是睡死過去一般,想也知道人販子喂的藥量有多大。

寧蕭的手不自覺握緊,大奸臣系統也皺起了眉頭,畜生!

再看守著這些小孩的四個面容普通,毫無特點的男人時,寧蕭殺意更濃。

只因他清楚的看到了他們身上濃重的血光之氣,這得沾染不下百條無辜人命才能造成。

就在這時,之前被婦人抱在懷裡的小孩許是藥效淺了,嗚咽一聲,緩緩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環境時,“哇”的一聲就要哭出來。

靠近床邊的個子略微矮小的男人眼明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同時用眼神示意同伴再弄點藥過來。

“三娘這順手牽羊的毛病該改改了,每回出去都弄個不知路數的小孩回來,只怕哪天就給咱招了禍。”

角落裡,正在擦刀的男人抬眼看了一會,忍不住說道。

眾人一聽,贊同的點頭。

但這也不能怪三娘,實在是有些人家看個孩子都看不好,粗心大意,活像是把孩子送給他們似的。

哎,對方做到這個份上,他們再推拒可就不像話了。

瞧著這些人無恥的嘴臉,再看那個被捂著嘴幾乎要閉過氣去的小孩,寧蕭的嘴角不自覺翹起,似笑非笑,放在腰間的右手已悄悄摸向隨身帶著的刀上。

吳煊這會還在賣力的表演,哭得要多慘有多慘,來來去去只說自己被非禮了,具體過程卻是隻字未提。

在儘可能的引起附近所有居民的注意後,吳煊打了個哭嗝,求各位叔叔嬸嬸給他做主。

瞧著吳煊的慘樣,湊熱鬧的人裡又不乏熱心腸的,當即站出來,說有什麼委屈儘管說,大傢伙會給他討回公道的。

吳煊得了承諾,吸吸鼻子,帶著眾人往人販子藏身的房子跑,說非禮他的女人藏在裡面。

看熱鬧看得正入迷的婦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門前站滿了人,那個哭得像是死了爹的少年人正大聲的控訴她的惡行。

無端端被一盆髒水從頭澆下的婦人怒了,透著門縫吼道:“哪來的小兔崽子敢冤枉你奶奶我?老孃什麼時候非禮你了,根本見都沒見過你。”

“嗚嗚……”吳煊謹記寧蕭教他的吵架口訣,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便使勁的哭,充分發揮自己的長相優勢。

於是,在眾人看來,連門都不敢出的婦人明顯是心虛了,而吳煊這個可憐的少年郎不會吵嘴,委屈得眼淚不停地往下落。

人都有一顆惜貧憐弱的心,眼瞅著吳煊快哭暈過去了,幾個心疼他的嬸子大步上前,一個撞開門,一個抓住婦人,一個張嘴便罵。

冷不丁被抓住的婦人下意識的想要反抗,卻被幾個嬸子七手八腳的摁住,再看仍在哭唧唧的吳煊,有生以來第一次嚐到了百口莫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