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解藥後,祭天王子把子衿與高有狐扮作自己的隨從,親自送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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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語殿下服下解藥後,臉上的浮腫的跡象立時消失,那絕世容顏依舊如畫,每一寸肌膚都嫩得貌似可以捏出水來。

在短暫調息後,她的精神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子衿見她無事便頭也不回地默默走出了營帳。

夢語殿下見狀,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高有狐。

高有狐便走到榻前,低聲給她講述了雅魚遇害的事情。

夢語殿下聽到這個不幸的訊息後,臉上竟多出了幾分從未有過的訝然之色。

老實說她心裡是希望子衿與雅魚結束戀情的,不過她並不希望是這種方式,哪怕是公平競爭她也不懼。

驚訝之餘,高有狐還把在地下城與祭天王子交談的事兒同殿下複述了一遍。

夢語殿下聽後,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就按子衿少俠的意思辦吧!”

高有狐也不再多言,以老熟人的姿態問候了一句:“那殿下好生休息,我便先告退了。”

就在高有狐走出營帳之際,呆愣在床榻上的夢語殿下忽然回過神來。她的眼眶竟破天荒地溼潤了一片。

隨後便是兩行晶瑩的水珠汩汩而下,一直淌到咽喉上,然後在一聲哽咽裡支離破碎。

……

這天夜裡,陳倉沃野上颳起了罕見的大風。

風捲殘雪,漫過天際,鋪天蓋地的雪溜子敲打在營帳上,像是千軍萬馬在廝殺,足以摧毀一切。

這是子衿心裡的大風,颳了好多年,卻從未如此驚天動地。

子衿一個人坐在案前沉默不語,腦海裡卻竟是雅魚的歡聲笑語,他不敢動彈一下,生怕那聲音會突然被打斷,永遠接不上軌。

不知何時,夢語殿下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前,她並沒有打斷他的思維,而是靜靜地看著他發呆。

最後還是子衿發現了她。

子衿有氣無力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夢語殿下便直接席地而坐,與之相對。

倆人相視一眼,皆是沉默不語,眼底卻顯現出相似的同情之色。

沉默了片刻之後,夢語殿下還是安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親手宰了回春那賤骨頭,祭奠雅魚的在天之靈。”

“不必殿下親自動手。”子衿神色迷離道:“他的狗命只屬於我一個人。”

“嗯”夢語殿下輕聲道:“一定會如你所願!”

就在這時,獨孤城忽然走了進來,見此情景,他本想退避,卻被夢語殿下叫住了。

獨孤城有些錯愕道:“殿下原來在這兒啊!我方才去了中軍大帳找你。”

夢語殿下轉過身招手示意獨孤過來說話。

等到獨孤城走到她的身旁,她便收斂起臉上的悲色,冷冷問道:“那麼晚了找我還有什麼事?”

獨孤城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子衿,還是道:“殿下,我想到了另一隻幫手。”

“哦?”夢語殿下把視線移到獨孤城的臉上,揶揄道:“說下去。”

獨孤城道:“我之前聽家師說,就在這陳倉沃野的西側空地上,有一處古戰場,那裡曾是我大周開國與南方蠻夷的終極戰場,當時兩軍交戰三天三夜,引發了天雷,我大周最尖銳的玄甲驍騎全部命喪於此地。由於都是冤死,因此多年以來一直陰魂不散,只要在雨雪之夜便會形成陰兵借道的景象。”

“陰兵借道?”夢語殿下霎時臉色大變。在她的印象裡,這樣荒唐的事好像只存在於傳說演義中。

獨孤城接著說道:“方才有探子來報,說是無意中親眼目睹了陰兵廝殺的景象,我才想到了這一點。”

夢語殿下的語氣拉長了幾分,問道:“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