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的身形緊隨而至,宛若一隻飢餓的老鷹撲向地面的目標。

他的腳尖剛立在屋頂上時,獨孤城竟又從一片廢墟里站了起來,他竟然沒有墜落到屋裡,可想而知他的體內蘊藏著怎樣恐怖的內力。

他的身軀依舊挺拔,宛如一道堅硬的牆壁,身上一塵不染,神色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彷彿只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並無大礙。

他隨意瞥了一眼子衿,冷冷道:“殿下說得對,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子衿不屑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應該知道,要不是殿下留你,我絕不會心慈手軟。”獨孤城的聲音裡充滿了詭異。

子衿冷瞥了他一眼,淡聲道:“帶著你的人走吧,回去告訴仟面郎君,我叫段子衿,人是我救的。”

“呵,大言不慚。”獨孤城轉身便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下,只留下了一句:“沒有人能從暗侍手裡救走一個人,你也不例外。”

那聲音久久迴盪在夜空,忽遠忽近忽大忽小,似是千里傳音。

彼時,子衿的腦海裡忽然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他的瞳孔裡滿是烈火燃燒的情景,“遭了,調虎離山。”

慌亂中,他的腳尖崩碎一片瓦礫,藉助那瓦片之力,他的身體向下一斜,便落到了庭院裡。

與此同時,高有狐也從房間裡衝了出來,雅魚也從院牆上飄浮而下。

三人快步走到院角一看,曲流觴已經變成一攤爛肉,他的臉頰被亂劍攪碎,血肉黏稠在一起,模糊得看不清模樣,只有那象徵性的袍子勉強可辨。

子衿心裡一緊,拳頭捏得咔咔脆響,他的雙眼緊閉,不忍直視這殘忍的畫面,再一睜眼時,眼角已經溼潤一片。

……

……

只是一夜之間,皇城裡的鏈刀門血徒便被芙蓉園暗侍屠戮殆盡,鏈刀門其餘邦城的據點收到訊息後,也是敢怒不敢言。

他們心裡都清楚,沒有皇上的授意,芙蓉園的人是不敢輕易挑起事端的,可他們心裡更清楚,鏈刀門就是捅上天去,它終究只是大周地盤上的一顆棋子而已。

至於這顆棋子是炮是卒,還不得看將軍的意思?

這天說到底還是大周的天,這地說到底也還是大周的封地嘛 !

鏈刀門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徹底倒向叛軍,唯有商洛城的叛軍取得大周的天下,它們方才能保住自己的項上人頭。

翌日,皇城裡又炸開鍋了,關於叛軍的訊息,又流傳出了另一個版本:“商洛叛軍,純屬謠言,散播謠言的鏈刀門血徒已被就地正法。”

數百具鏈刀門血徒的屍首,像是烤肉般懸掛在城門之上,下面站了一排威嚴的禁軍,城牆上張貼了公佈鏈刀門罪狀的聖旨。

城牆下被裡三層外三層的百姓圍得水洩不通,議論之聲響徹雲霄。

此事傳到商洛城,獨自鎮守城關的蘇掩聽了,不禁大吃一驚,他沒有想到朝廷的動作竟會如此快。

不過,轉念又一想,皇上這樣做雖是穩住了皇城的陣腳,可也把鏈刀門逼到了死衚衕,他們坐收漁翁之利,得到了鏈刀門的誓死效忠,實力自是又增了一成。要知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更何況鏈刀門這個大幫派,那可是實打實的一塊肥肉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