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花閣,閨房。

竹窗邊,一個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硯臺上擱著幾隻毛筆,宣紙上是幾株含苞待放的菊花。

菊花下那細膩的筆法,流淌出溫柔似水美感,一看便知閨閣的主人是一個高雅的大家閨秀。

透過竹窗上掛著的紫色薄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道嫋嫋婷婷的倩影,正在優雅地扶筆硃砂。

……

夫人‘拓拔靜’在竹窗外偷偷看了好一會兒,看到自己的女兒竟然那麼認真的練習繪畫,瞬間便感覺一股清流從丹田流向每一個細胞。

“嘿,這孩子,還真是長大了……!”拓拔靜心裡美滋滋地幻想著,她打算悄悄進去,給女兒一個驚喜。

她輕輕叩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女兒後面,‘啪’的拍了一下女兒的肩膀。欣慰地說道:“嘿,魚兒,幹嘛這麼認真啊!”

那個倩影卻被嚇得驚慌失措,慌忙轉過身來跪倒在地,顫顫巍巍地說道:“哎,夫,夫人饒命啊……!”

“黍苗!”拓拔靜驚訝地喊道,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緊接著生氣地問道:“小姐呢?又去哪兒了?我不是讓你看好她嗎……?”

“回稟夫人,黍苖也不知啊!小姐只是讓黍苗換上她的衣服,她說出去玩兩天就回來……!”黍苗膽戰心驚地回答道。

拓拔靜嚴肅地說道:“胡鬧,小姐要是出了什麼差池,閣主怪罪下來,你擔待得起嗎……?”

黍苗委屈地呢喃道:“對不起夫人,黍苗也知道後果,可是小姐她……!”黍苗漱漱地留著眼淚,拓拔靜知道肯定是女兒逼迫她乾的,也就不好再責備了。

她揮手示意黍苗站起身來,然後儘量平和地說道:“小姐走了多久了?”

黍苗戰戰兢兢地回道:“快有一個月了!”

“什麼,快一個月了,為什麼不來稟報?”拓拔靜又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黍苗還是委屈地回答道:“可是,小姐不讓!”拓拔靜見繼續追問下去也無濟於事,只好奪門而出,去找閣主公叔耀龍商量對策。

桃夭殿外。

細雨飄飛,像一顆顆珍珠瀟灑地從雲層裡漏下來。

閣主‘公叔耀龍’和首徒‘信南山’正在涼亭裡悠閒地下著棋。

夫人拓拔靜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著急地說道:“耀龍,不好了,魚兒又偷溜出去,都快一個月了!”

公叔耀龍聽到後,一把撥開旗子,勃然大怒道:“什麼,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怎麼可以……!”言語中既有憤怒,也有擔憂。

首徒信南山趕忙站起來勸慰道:“師傅息怒啊,當務之急是趕快找回師妹呀,現在歸墟出關了,魔界妖人都在蠢蠢欲動,我擔心師妹她……!”

公叔耀龍這才恢復理智,他交代南山去把祭師‘蒙需子’找來,他心裡非常清楚,魚兒這孩子天性貪玩兒,離家出走那麼久,肯定去了很遠的地方。

桃夭殿裡。

熊熊烈火在火盆裡瘋狂肆虐,沒一會兒便把一個硬邦邦的龜甲燒得火紅。

火光把這個桃夭殿照得通紅,祭師‘蒙需子’用鐵鉗翻動龜甲自信觀察著,然後拋起一枚‘五行幣’雙手蓋住,又唸了一通咒語。

“怎麼樣?筮到魚兒的去向了嗎?”還沒等祭師開口,拓拔靜便迫不及待地問道。

蒙需子點了點頭,公叔耀龍也迫切地問道:“什麼卦?她現在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嗯,閣主放心,令愛此時此刻已經化險為夷了!”蒙需子揮了一下須菩提鎮靜地說道。

閣主和夫人這才鬆了一口氣,信南山也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接著問道:“那我師妹她現在在哪兒啊?卦象上有沒有顯現出?”

“嗯,此卦乃是‘乾卦’,今日又交初九和九二!”

“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

“初九陽爻處在‘一’卦的下位,處於最底層,所以壓抑難伸,陽氣在地下發生,尚未形成氣候,也就是說此人前幾日有血光之災!”

“九二陽爻升進一步,居於下卦中位,象徵潛龍已經躍出地面,陽爻處陰位,剛中有柔,所以有‘利’之說,說明她已經脫離了險境……!”

蒙需子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信南山也大概聽懂了,只是有一處不解,便又接著問道:“這‘剛中有柔’作何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