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等人北上的次日,靖北王府來了位不速之客。

定國公府於老夫人親自前來,靖北王霍桓山大吃一驚,親自出迎。

剛一見面,於老夫人揮了下手,隨行的下人們會意的退下。

霍桓山見狀也屏退了王府眾人。

見到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於老夫人面沉若水,問道:“雲娘是怎麼死的?”

“岳母大人,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十幾年前雲娘意外墜馬身亡。”

“你還在騙我!”

於老夫人勃然大怒,揮動柺杖砰砰敲在霍桓山身上。

自從服用了陳立給的舒風丹,於老夫人沉痾盡去,她當年也是帶過兵,和老定國公上過戰場的人,這幾柺杖敲得又重又狠。

不過霍桓山可是修士,境界還不低,挨這幾柺杖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雖然賀嬌早就故去了,但是於老夫人仍然算他的岳母,逢年過節還要給定國公府送一份節禮,這是禮法,不能輕忽。

岳母打女婿,當然不能還手。

霍桓山冷硬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哀傷,“您知道了什麼?”

於老夫人喘著粗氣,惡狠狠瞪著這個前女婿,“雲娘當年不但沒死,還懷孕生了個兒子,但是被你趕到了雲州老家鄉下莊子,去年赤龍江決堤,莊子被淹,雲娘才不幸遇難的,是不是?”

“是。”霍桓山點頭承認。

“你這個無情無義的畜生!”

於老夫人又敲了幾柺杖,覺得累了,於是破口大罵起來。

霍桓山沉默不語,等於老夫人罵了半天,才沉聲開口。

“您既然知道了當年之事,就該知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靖北王府統率北軍,聲威遠揚四百多年,怎能出一個有草原血脈的孽種。”

“你真是心硬如鐵,生父再不堪,那也是雲孃的孩子,是嬌嬌留下的唯一親骨血,你怎麼忍心把她們母子送到萬里之外不聞不問?你嫌棄雲娘母子丟你靖北王府的人,行,你們不要,我定國公府要,你為什麼不把他們送到我那裡?”

“事已至此,雲娘和那個孽種也死於雲州大水,您老人家還是節哀順變。”

“哼,雲娘是遇難了,我的曾外孫可沒死,他被好心人救了,收為義子,要不是為了他,我才不會親自來見你這個鐵石心腸的畜生。”

“那個孽種沒死?”霍桓山皺眉道。

“哼,你巴不得他死嗎?可惜偏不如你願。你真是狠心,那麼小的孩子,難道他身上沒流著你們霍家的血嗎?”

霍桓山沉默了一瞬,問道:“他在哪兒?”

“他被陳立收養,現在改名叫陳有果,陪著趙影來了此地,現在應該就在平州府。”

“是他?”

霍桓山愕然,他昨天才剛剛見過有果,想不到竟然是雲娘之子。

修士的記憶力都很出色,何況是前一天才見過的人,霍桓山仔細回憶,確實從陳有果的面容中找到了一些雲孃的影子。

“你確認有果是雲娘之子嗎?”霍桓山還是問道。

於老夫人回答:“年紀、相貌、被收養的地點都對得上,加上他也有我賀家力大無窮的神通,在京城的時候親口對我說他的孃親叫雲娘,肯定沒有錯,他就是雲孃的孩子。我派人去雲州找來了阿福,他是嬌嬌陪房的兒子,親眼看著那孩子出生長大,你把油果找來吧,讓阿福認人。”

霍桓山搖頭道:“他昨天已經離開了平州府。”

“走了?這麼快?”於老夫人皺眉,“那你派人出城去給我追回來。”

“追不到的。”

“在這北邊還有你霍桓山追不到的人——”

於老夫人的話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