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援邊修士(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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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乙為了防止村中因恐懼等情緒大量堆積引發二次畸靈,剛到老村長家喝了兩口水,又立刻起身去帶著村民清理現場,接著去村裡唯一的大夫處統計傷亡情況,又挨個檢視了村民的房屋毀損狀態,一直搞到天色發白,他才終於回到老村長家門口,坐在門檻上望著太陽昇起。
“你個小娃娃,不睡覺的跟著我跑一晚上,不困嗎?”李乙衝著牆角的李錦銘說,他收回視線,認真的看了看李錦銘,眼睛眯了起來,露出一副狐狸相,“來。”
扒在牆角的李錦銘皺著眉頭咬著嘴唇,轉頭跑走了。
3歲的李錦銘已經知道自己與別人有一些不同了。比如他精力特別旺盛,比如他上樹掏鳥窩摔破皮,躺一下就能好,比如才3歲的他就能在山裡跑得飛快,比如他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他很茫然,他覺得自己跟李乙是一樣的,自己理應跟著他,可他又不想離開老村長,離開阮陵村。不知所措的小娃娃只好跑去找到老村長,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後來李錦銘是在老村長的炕上醒來的,那時李乙正帶著村民們在村子四周安裝防護結界,老村長摸著他的頭嘆了口氣說他終究是不屬於這裡的,自己也不想讓娃困在山裡一輩子。隨即就帶著李錦銘當著全村的面給李乙行了拜師禮。原本李乙並不打算收徒,只想著指導這孩子以後去考學院,誰知老村長拿出了一個不知是何材質打磨的青色玉佩遞給了李乙,李乙震驚地看了一眼,當即就承諾一定視這孩子為己出,傾力培養。
從此李錦銘就成了李乙的徒弟,有了自己的名字。
李乙在阮陵村待了2年,等村裡的防護措施基本到位的時候,他就帶著李錦銘開始了四處流浪的生涯。據他說,是想要實現當初自己的理想,要讓東大陸有人居住的角落都能免受畸靈襲擊,所以一直輾轉在偏遠的山區和人口稀少的貧困村落,被稱為“援邊修士”。
等李錦銘長大一些了,他逐漸得出結論,李乙一定是在聯盟待不下去才出來支援山區的——就算作為師父,這種連自己徒弟都坑的性格實在是太惡劣了!他除了每天要按照要求鍛體冥想,還要給他師父洗衣做飯!出現畸靈,他還得先去跟畸靈拼個你死我活,不剩一口氣師父就不出手!說好的視為己出呢!
不過李錦銘的成長速度十分驚人,他只用了幾年時間,就可以揮出當年李乙的那一拳,李乙平日裡也時不時的把他丟到當地的學校去旁聽學習,讓他不至於目不識丁。因為四處流浪的關係,李錦銘一直沒有機會好好上學,所以在幾次事件中偶然見到了那些異能學院出來實習的學生的時候,他就羨慕別人好看的制服、先進的裝備、團隊協作能力,同時也對他們千篇一律、毫無針對性公式化驅靈嗤之以鼻。
前兩天李錦銘剛過了19歲生日。十幾年來,他跟著李乙幾乎踏遍了東大陸的每個角落,雖沒有讀萬卷書,但行萬里路、見多識廣,讓少年平添了幾分滄桑。生日當天,他在一個小縣城收到了老村長打來的影片電話,鬚髮皆白的老人家精神矍鑠,樂呵呵的帶他看了一圈村子的新變化,絮絮叨叨了一陣家長裡短,才戀戀不捨被叫去搓麻將。李錦銘大笑不止,一旁李乙也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他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似在回味老蔭茶的口感,沉默良久說道:“小子,想當修士嗎?”
“怎麼了,我現在不是修士嗎?”李錦銘有些詫異。
李乙搖搖頭:“不算,你沒執照,不能持證上崗,在外面隨便用異能還會被抓。萬一被抓了,我沒錢贖你。”
“哎,師父,是不是考了執照還有工資拿?”
“有啊,還有五險一金,每年補貼。”
“那你為什麼跟我說你沒錢!!!!”
“哎,我確實沒什麼錢……”
“你每個月的工資呢!補貼呢!”
“……嗯,大人用錢的地方多呢……”
“我們在山裡啊!山裡!用得到什麼錢啊!”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不想考執照?”
“考!我早點經濟獨立!”
“有志氣!那行,明天我們就回城裡。”李乙說完這句話,又喝了口茶,只是眉頭有些皺緊,彷彿喝的不是茶,是黃連、苦參、龍膽草。
李錦銘也皺著眉,眯著眼盯著李乙看,除了看出師父似乎在因為又要出錢而肉痛外,一無所獲。
隔了幾日,李乙真就帶著李錦銘輾轉來到了大興市。李錦銘還沒找著北,李乙又帶著他四處穿街走巷,七拐八繞,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長留學院院長辦公室門外了。李乙讓他等在門口,門也不敲推門就進去了。10秒中後,李錦銘默默伸手關上了辦公室門,阻擋住裡面傳出來的不堪入耳、震耳欲聾、各種表達心情的詞彙。
1小時後。
李乙開啟門,伸手把李錦銘撈了進去,然後把他往辦公桌前一推:“就是他,你看著辦。”
辦公桌上堆著高低錯落的檔案,桌子左前方有個小小的牌子寫著“院長嚴傅子”,辦公桌後坐著個頭發花白、穿著簡樸乾淨的老頭,他手裡拿著份已經有了不少褶皺的檔案,看來剛才的詞彙輸出他也有份。
老頭抬眼打量了一番李錦銘,而就是這輕描淡寫的一眼,讓李錦銘有種如芒在刺的感覺。他全身條件反射的繃緊,略帶困惑和警惕的回瞪著老頭。
“原來如此……”老頭嘆了口氣,狹長的眼中略微泛起一些波瀾,眉宇之間有了一點悲意,目光再落到李錦銘身上時,多了幾分慈祥,“我是嚴傅子,你可以叫我師伯。這孩子的感知真是少見的敏感……他知道嗎?”
“知道什麼?”李錦銘從對方的眼神裡感受到了善意,彷彿剛才的感覺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