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禪內力大損,向問天自然也知道,當即上前說道:“適才左掌門說過,你打倒了任教主之後,再來打倒我。現下便請動手吧。”

不但向問天明白,方證、沖虛等人都明白。左冷禪自點中任我行之後,臉色就變得慘白,始終沒開口說話,可見內力消耗之重。此刻二人如果動手,不但左冷禪非敗不可,而且數招之間便會被向問天取了性命。

但這一句話,左冷禪剛才確是說過了的,現在眼見向問天挑戰,難道要食言不成?

眾人正躊躇間,嶽不群說道:“咱們說過,這三場比試,哪一方由誰出馬,由該方自行決定,卻不能由對方指名索戰。這一句話,任教主是答應過了的,是不是?任教主是大英雄、大豪傑,說過了的話豈能不算?”為了搬回劣勢,嶽不群也是拼了,連任我行是大英雄大豪傑的話也說出口了。

向問天冷笑道:“嶽先生能言善辯,令人好生佩服,只不過和‘君子’二字,未免有些不稱。這般東拉西扯,倒似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了。”

嶽不群淡淡地說道:“自君子的眼中看來,天下滔滔,皆是君子。自小人的眼中看來,世上無一不是小人。”

嶽不群和向問天嘴上你來我往,那邊左冷禪慢慢挪了幾步,將背靠到柱上。看他此時的狀態,簡直是要站立不倒也十分困難,更不用說和人動手過招了!其實,左冷禪這就是做作了,正教一方都明白,但誰也不會在這時候說破。

沖虛更是走上前兩步,說道:“素聞向左使人稱天王老子,實有驚天動地的能耐。貧道忝居武當掌門,於正教諸派與貴教之爭,始終未能出什麼力,常感慚愧。今日有幸,若能以天王老子為對手,則於貧道是莫大的榮寵。”

武生掌門何等身份!對向問天說出這樣的話來,那是將向問天看得極重了,向問天在情在理,實是難以推卻,便說道:“恭敬不如從命。久聞沖虛道長的太極劍法天下無雙,在下捨命陪君子,只好獻醜了。”

兩人行禮之後,凝神戒備著就要動手,任我行突然說道:“且慢!向兄弟,你且退下。”說著一伸手,從腰間拔出了長劍。

眾人盡皆駭然,以為他還要鬥第三陣!

沖虛微笑道:“任教主要賜教嗎?咱們先前說過,雙方各自決定由哪一位出手,任教主若要賜教,倒是不違咱們的約定。只是,貧道這個便宜,卻佔得太大了些。”

任我行已經連鬥了兩陣,內力消耗很大,尤其剛才又中了左冷禪的寒冰真氣,此時要再出手,沖虛確實佔了大便宜!

然而,任我行怎麼可能那麼傻?只聽他道:“在下已經與兩位高手拼鬥了兩陣,再與道長動手,未免小覷了武當派,我雖然狂妄,卻還不至於如此。”

沖虛說道:“多謝了。”任我行如果和他打,他勝了臉上也無光,敗了則武當一派丟盡臉面!

任我行接著說道:“沖虛道長在貴方是生力軍,我們這一邊也得出一個生力軍才是。”說著抬頭叫道:“令狐沖小兄弟,你下來吧!”

令狐沖無奈,只得躍下來,向方證跪倒在說道:“小子擅闖寶剎,罪該萬死,請方丈責罰。”

方證呵呵笑道:“原來是令狐少俠。請起,請起,行此大禮,可不敢當。”

接著丐幫幫主解風讓令狐沖看他和方證寫在木柱上的字,明心看了一眼就發起愣來,腦子裡想著方證是如何確定令狐沖的內力亦正亦邪的?

想了一會兒不得要領,回過神來正聽到任我行大聲道:“華山掌門,有什麼希罕的?將來老夫一命歸天,日月神教教主之位,難道還逃得出我乘龍快婿的手掌嗎?”

明心聽得大是贊同,笑道:“哈哈,不錯不錯!不過,任教主你以後得約束手下別再與各派起紛爭了,要不然,你這女婿難做人啊!”

任我行看向明心說道:“之前還以為少俠大有見識,沒想到還是差了些!老夫是老夫,他是他,再說,雙方之間廝殺了上百年,其中的仇恨糾葛是化解不了的。”

明心也知道,只要雙方的高手還在,是不會真願意罷手言和的,只得搖頭不已,嘆息道:“唉,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爭的?想要提升武功,就安心修練;想要有錢,就去做生意,至不濟還能海上、西北、漠北搞走私;想要掌權,那去周邊小國造反自己當皇帝!在江湖這個小水潭裡爭來鬥去,有意思嗎?”

“……”明心的話,讓眾人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話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