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素娥早就認出了張長恭,見他厚顏無恥的樣子,便心生厭惡。故意耍他一番,便一臉平靜的同張長恭道:“奴家不認識你,又豈能知道兄臺是誰呢?”

張長恭在劉素娥跟前賣夠了關子,等的便是她這句話。他就是希望劉素娥不知道他的底細,如此一來,他接下來同劉素娥說的每一句話,便會顯得有些價值。

“本相公是已故張昭容的兄長,張長恭是也!”張長恭非常自戀的同劉素娥自我介紹道,本以為他此話一出,能夠驚掉劉素娥的下巴,讓她高看自己一眼。

卻沒有想到劉素娥沒有任何動靜,看著他,猶如看白痴似得!

“哦!原來如此!奴家還以為兄臺有很大的能耐呢!沒想到僅是同聖上的嬪妃沾親帶故罷了!而且還是作古嬪妃!”劉素娥刻意用略帶失望的語氣,同張長恭說道。

看著張長恭一臉蛤蟆樣,趙宗鈺本來是很生氣,可當他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劉素娥同張長恭的對話,忍不住想笑。

只是看著張長恭調戲劉素娥的樣子,他便笑不出來,便心情複雜的繼續聽著。當然,他喬裝打扮過後,沒有同張長恭面對面,張長恭亦沒有認出他來。

更何況張長恭此時,一門心思全部放在劉素娥身上,並沒有注意到趙宗鈺。若是趙宗鈺再刻意不讓他發現自己,張長恭自然是認不出他來的!

因此,張長恭在劉素娥跟前不可一世的樣子,令人覺得好笑,自己將要大難臨頭了,都還不自知呢!

“小娘子!你可小看本相公了!本相公的妹妹雖已作故,但聖上對我可是親睞的很呢!”張長恭見劉素娥不賣他的帳,便有些著急,不知不覺中,竟然把趙宗鈺給搬了出來。

就是不知道,張長恭要是知道趙宗鈺就站在他跟前的話,他自己不知道會不會撞豆腐去呢!

“那又如何?聖上的後宮佳麗三千,指不定哪天寵幸哪位嬪妃,早已把你那妹妹給忘記了呢!

就你!沒有任何官職,僅能得到聖上的親睞,又能如何?手中無權無勢,能做什麼事呢?”劉素娥帶著調侃的語氣道,她心裡頭暗自好笑,覺得此時,自己在耍一隻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蠻好玩的呢!

“小娘子此言差矣!既然聖上親睞本相公,這偌大的皇庭,本相公豈會無一官半職呢?”張長恭道,他今日算眼界大開了,一般百姓家的小娘子,見他如此,要麼臭罵他一頓,要麼便是被他嚇得戰戰兢兢的!

而眼前的這小兩口子,也挺有意思的!前一刻二人,還濃情蜜意的,如今,他調戲人家娘子,作為相公的他,倒是無動於衷,好似事不關己的樣子,真是奇呀!

若是換成他的話,如此傾國傾城娘子,被陌生男子調戲的話,他必然是要上前同對方拼命呢!

當然,漂亮的小娘子藏在家裡頭是最安全的話,免得被人惦記著。

“那兄臺所拜何職呢?”劉素娥道。

“戶曹參軍!不過,小娘子請放心!小娘子若是肯來府中侍候本參軍,本參軍定保你衣食無憂呢!”張長恭一臉輕浮道,見劉素娥還是無動於衷,他心裡便非常的著急。

這光天化日之下,金.明池兩岸圍觀龍舟競渡者甚多,只是他們的心思都在池中的龍舟上,張長恭同劉素娥之間,如此微小的動作,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

“想得倒是挺美的!你既為戶曹參軍,更應該以身作則,使君有婦,羅敷有夫。朝堂文武百官皆叩首,夫婿端坐龍椅上!”劉素娥的話音剛落,張長恭即刻臉色大變。

“這夫婿端坐龍椅上,豈不是聖上?”張長恭小聲的呢喃道,他的頭一下大了起來。站在自己眼前這位小娘子,若是德妃娘娘的話,方才同她說話的人,豈不是聖上?

怪他自己一時色迷心竅,見到漂亮的小娘子,心裡頭那份私慾,便開始蠢蠢欲動。儘管覺得劉素娥有些眼熟,卻依然報僥倖的心理。

“臣見過德妃娘娘!德妃娘娘萬安!”意識到情況不妙,張長恭慌忙收起了花花腸子,慌忙向劉素娥叩首,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衝動,居然當著聖上的面,把他的寵妃給調戲了……

“這裡哪有德妃?兄長怕是認錯了人吧?德妃久居深宮,怎麼可能跑來金.明池觀賞龍舟賽呢?”劉素娥道,此時,張長恭一臉老實的向她叩首行禮,同方才一臉猥瑣的樣子,可是判若兩人呢!

劉素娥的一番話,倒是拋給張長恭一個很大的難題,倘若不向劉素娥行叩首禮的話,那便是越舉和大不敬!

而向劉素娥行叩首禮的話,是註定要跪上一天的,至少劉素娥沒離開原地前,他還是得一直老老實實的跪著,只要劉素娥沒有說“免禮”一詞,張長恭便要在她跟前一直跪著,除非她離開原處。

而劉素娥一臉腹黑的看著他,那眼神憤怒中帶著滿滿的戲謔,令張長恭一陣後怕。方才逞一時口舌之快,如今可是要全額買單的。

劉素娥矢口否認自己是德妃娘娘,他又能如何?除了一直跪著叩首,還有別的法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