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劉福騎著馬兒,尋到龐吉家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這一天下來,他一整天都在吃乾糧,只為了早些時候,把五百兩銀子送到龐吉手中。

此時,見龐吉一人在家中喝悶酒,劉福在劉的府中是見過龐吉的,這會兒見他一人喝悶酒,便很自然的上前,同龐吉打招呼道:“龐舅爺好!”

“劉押正!”龐吉驚呼道,他沒有想到劉福會千里迢迢的,過來看他。

“劉副統領吩咐在下,帶五百兩銀子過來給龐舅爺救急,在下怕誤了事,日夜兼程的趕來華陽。”同龐吉說話間,劉福伸手往自己腰間一探,打算解下錢袋,把五百兩銀子交到龐吉手中。

可誰知,他的手在腰間探來探去的,愣是沒有發現錢袋,他開始慌了起來,驚呼道:“糟啦!”

“發生什麼事了?”龐吉問道,看著劉福一臉著急的樣子,龐吉不問也能猜測得到,劉福把五百兩銀子,給整丟了!

“從皇庭一路上過來華陽縣城,一直都好好的!只是在下騎著馬兒行至華陽縣官道時,急著趕路,一時不慎,在下的馬兒撞到一小兒……”劉福道,此時把銀子給整丟了,未能完成差事,心中甚是懊惱。

若是龐富還在衙門中,聽完劉福的話,龐吉定然會著急,責備劉福大意。可龐富不在衙門中,對他來說,那五百兩銀子,可有可無作用不大。

“大老遠的趕來府上,想必肚子餓壞了吧?先同我吃點東西,墊墊吧?”龐吉道,此時,他連責備的心思都沒有了,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龐舅舅實在對不住,在下弄丟了五百兩銀子,該如何是好呢?”那五百兩銀子可是用來救命的,他一時不慎給整丟了,暫且不知如何向劉交代。

如今,龐富還在衙門中,若是因為這五百兩銀子,耽誤了事,那他可擔待不起呀!

此時,縱然有山珍海味,擺在劉福跟前,劉福也是難以下嚥,沒有心思細品,他此時滿腦子都在回想著,華陽縣官道上,馬兒撞倒小兒一事。

腦子裡想得越多,越是覺得不大對勁。這會兒,劉福才開始意識到,那小兒似乎故意同他碰瓷的,見到他腰間的錢袋子,才動了心思,在他替那小兒檢視傷口之餘,小兒趁他不備,順走了他腰間的錢袋子。

那小兒若果真被他的馬兒給撞傷了,恐怕是不會惡語傷人,急著趕他離開現場。只是當時,他被那小兒給氣到了,並沒有考慮那麼多罷了!

“算啦!那五百兩銀子,我也用不上!犬子並不在衙門中,我已經去了一趟衙門!”龐吉道,縣太爺矢口否認,龐富不在衙門中,他心裡反而七上八下的!

張氏帶龐貴去皇庭之前,已經同他說了,龐富就在衙門中。方便矢口否認,那只有一個可能,龐富已經遭到不測了!

方便之所以否認,就是怕擔責。他沒有好好審理龐富、龐貴兩小兒盜竊一案,便隨便尋了由頭把兩小兒給關押了起來,只怕是收了馬六子不少的好處!

只是,他心裡還是存有那麼一絲的希望,希望龐富已經逃離了縣衙。

正當龐吉胡思亂想之際,龐富腰間繫著從劉福那兒順來的錢袋子,手裡提著兩隻燒雞,一臉興奮地跑了回來。

“阿孃!我回來了!”此時,龐富並不知道,張氏已經帶著他弟弟龐貴去了皇庭。

“臭小子!你可算回來了!讓阿爹一陣好找呀!”見到龐富後,龐吉瞬間激動了起來。

“阿爹!”龐富喚了一聲龐吉,見先前那位騎著馬兒的商人,在他的家裡,他開始心虛起來,傻愣愣的站在龐吉和劉福的跟前。

“好小子!原來是你順走了我錢袋呀!”劉福看清龐富的臉龐後,驚呼道。

“什麼?你小子不學好,居然學起了雞鳴狗盜!難怪被人送進衙門,連累一家人!看我不打死你!”龐吉得知龐富順走劉福帶給他的五百兩銀子後,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抄起一根棍子就開始打龐富。

先前聽完龐貴的話,他心裡一直以為龐富、龐貴兩小兒,是被馬六子給坑了!可當他見到龐富如此行徑,便開始發覺到,馬六子坑他也不是空穴來風,皆是有原因的!

就龐富這種德行,即使馬六子不坑他,他也會被其他人給坑著了!所謂行不端,怎麼能走得正呢?

“阿爹息怒!富兒以後再也不敢了!”龐富連連告饒,被龐吉拿個木棍,追著四處躲閃。

“龐舅爺!快息怒!既然令郎自己回來了,那便皆大歡喜!德妃娘娘吩咐過在下,尋著令郎,要即刻帶你們離開華陽縣,立馬趕去去皇庭!無論颳風還是下雨,黑夜還是白天!”劉福見龐吉手裡拿著木棍,怒氣衝衝地,追著龐富就打,便慌忙給攔了下來。

“還不向劉押正認錯道歉!”龐吉用木棍指著龐富怒喝道。

“對不起!我不該設計順走您的錢袋子!”龐富慌忙向劉福道歉道。

“知錯能改!還算是個好孩子!叔叔希望你去了皇庭後,能夠用功學習,早日成為大順王朝的棟樑!”劉福道,儘管龐富設計盜走他的錢袋子,但他以為是龐富年幼無知才會如此。

“手裡的燒雞還不快扔了!提著做什麼?”龐吉小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