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閃電劃過天跡,雷聲由遠及近,一道道橫飛的閃光,像一條條金龍在空中穿梭,把烏雲撞得七零八落,殘缺不齊。

雨點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地打在了雕欄玉砌的亭臺樓閣上。清新的芬芳隨著泥土的香味,從窗戶飄進御書房,趙宗鈺不捨得關緊御書房的窗戶,一副心事重重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暴雨中,三道身影身著雨衣,著急著朝御書房的方向趕來。趙宗鈺望著那三道身影,眉宇間終於舒展開了,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你們終於來了!讓朕一陣好等呀!你們同朕一起去宣政殿議事吧!今日晚膳,朕同張愛卿、龔愛卿一同在宣政殿用膳,再一個時辰,柳公公可去御膳房傳膳。”趙宗鈺說話間,帶著張羈和龔言二人來到了宣政殿。

儘管宣政殿外頭風雨交加,柳公公亦義無反顧的身著雨衣,在宣政殿外頭候著。

“外頭下著暴雨,柳愛卿擔心著涼,快去添件衣裳再來宣政殿。”趙宗鈺見柳公公身著雨衣,猶如白楊般筆挺地在宣政殿外頭候著,替他望風,他心裡頭暖洋洋。

“如今已是春季,下點雨倒是有利於農作物的豐收。臣身著雨衣並不冷,倒是陛下整日憂國憂民的,要多加註意些身體,勞逸結合才是!”柳公公心裡暖洋洋,被聖上關心,說明聖上對他的認可,這比任何賞賜都強。

“既然如此!那就有勞柳愛卿啦!”趙宗鈺唅首道,他看了一眼柳公公後,轉身進了宣政殿。

“吾皇!萬歲!萬萬歲!”張羈和龔言倆,立馬叩首道。

“都平身吧!”趙宗鈺道。

“謝陛下!”

“行啦!都別來這些虛的!眼下朕有些事情,要同二位愛卿商討。”趙宗鈺道。

“不知陛下有何要事要同臣相商,只要臣能夠辦到的事情,一定竭盡所能,把事情給辦好。”相比龔言,張羈溜鬚拍馬屁的功夫,絕對強過龔言。

而龔言嘴巴笨拙了些,交代給他辦的事情,他也都能辦得妥妥的,只是相教於張羈,他倒是沒有張羈機靈。

“有愛卿這句話!朕倒是寬心了不少!前陣子,朕命你們二人暗中查探皇庭命案一事,如今是否有了線索?”趙宗鈺問道。

“皇庭命案挺複雜的,臣同張統領暗中查探此案時,所有的證據確實都指向了麗妃娘娘。

只是再細細的調查下去,便發現有些不大對頭。正常情況下,兇手作案是不會同對方自報家門的。

況且,李公公很是時候的出現在巷子裡,兇手見到李公公後,便趕緊逃走了!這似乎有些不合邏輯。

縱然李公公帶了一干人出現在巷子裡,兇手要殺人的話,是不會留下活口的!楊明手中有厚厚的繭子,一看就是練過傢伙的!

李公公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輕而易舉的嚇跑兇手呢?”龔言道。

“依愛卿之見,其間是否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趙宗鈺刻意考察龔言斷案的能力,他悄悄的給張羈遞了個眼色,暗示張羈別插嘴,讓龔言把話給說完。

龔言雖然不會說漂亮話,但會察言觀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倒是有一套。趙宗鈺喜歡他的實誠,不會阿諛奉承也不會惡語傷人。

“臣以為此案的突破口,就在李宇身上!”龔言道。

“哦!說來給朕聽聽!若是有理,讓朕成功的破了此案,朕便在皇庭賜給你一座府邸!”趙宗鈺道。

“謝陛下!”龔言開始心花怒放起來,終於有一日能夠住上自己的府邸,他頓時來了精神。

“別急著謝朕!你要是給朕胡謅或是狗屁不通的話,朕不但不會給你任何賞賜,還會命人拉你下去打板子,知道不?”趙宗鈺刻意板起臉來,他對待他如此,其實心裡有心栽培他。想讓龔言早日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龔言沒上過學,大字不識幾個,初來京城時,寫的字歪歪扭扭的,比七歲小兒的字,寫得還難看呢!

若不是張羈暗中教他習文學武,他到如今還是個睜眼瞎呢!

龔言相貌磕磣,他鐘情於劉素娥,對龔言算是愛屋及烏了,沒有過多的計較他的外貌。

“是!”龔言額頭直冒冷汗,整理了下思路後,方對趙宗鈺說道:“臣以為,李公公出現在皇庭的巷子裡,僅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李公公恰巧碰上有人要害楊明,欲上前救人,臣覺得沒可能,原因方才臣已經同陛下解釋過了;

第二種的話,便是皇后娘娘讓他趕去巷子救人的!因為那些兇手是皇后娘娘事先安排好的,他們見到李公公後,自然跑走了,好讓李公公救人,進而透過人情來籠絡楊常在,好利用楊常在。”龔言道。

“這也僅是龔愛卿的一番猜測而已,沒有真憑實據的話,龔愛卿便是血口噴人,如何能夠服眾呢?”趙宗鈺道。

“臣手中有一份賬目,請陛下過目!”龔言把一本賬冊舉過頭頂,遞給了趙宗鈺。

趙宗鈺接過賬冊,開啟看了起來,他僅翻了幾頁,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這賬冊是從何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