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文忠參加完殿試,未等放榜便回川崎縣。王瑤、葉玉蘭婆媳二人,自打韓文忠離開家裡,去皇庭參加春闈,便每天祈禱著韓文忠能夠金榜題名,平安歸來!

她們每日眼巴巴的等著韓文忠歸來,可當韓文忠一身布衣的樣子,站在她們跟前時,婆媳二人心裡略顯失望。

“忠兒!此番前往皇庭參加春闈,是不是落榜了?”王瑤小心翼翼的問道,雖然心裡已經猜到了結果,但是她不死心,還是希望韓文忠能夠親口告訴她。

畢竟韓府至今已經落敗不堪了,家裡兩畝不到的良田,也僅能維持一家人的溫飽,還是那位恩人資助的銀兩,給贖回來的。風雨飄零的韓府,已經禁不起任何風吹雨打,王瑤心裡著急,也是人之常情。

而韓文忠未等放榜先行跑了回來,此時倒不知道,怎麼開口同阿孃解釋。看著阿孃一臉期待的樣子,他欲發的心虛起來。

而候在一旁的葉玉蘭,見韓文忠半晌沒回話,也以為韓文忠名落孫山了。便勸慰道:“官人平安回來就好,沒考中沒事,大不了三年之後再考!”

“有幾個三年能夠等呀?咱們家這般光景,全憑媳婦你一人撐著,若不然,咱們一家幾口人,都得喝西北風了!

當初忠兒若是沒有做那題匾的活計,說不定在家裡努力一番,早就考上了!”王瑤誤以為韓文忠沒有考上,心生懊惱,當初若是能夠早些時日,阻止韓文忠忙題匾額的活計,也不會這個樣子。

“阿孃!兒子已經參加了殿試,只是如今到了春種的季節,心裡掛礙阿孃和娘子的辛苦,便沒等放榜先行回來了!”被阿孃責備,韓文忠心裡知道阿孃誤會了他,便趕忙解釋道。

“原來這樣呀!那忠兒這次春闈有望高中了?”王瑤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韓文忠若是能夠高中,她的苦日子即將結束,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參加殿試的,都是透過會試的舉人,官人此番會試榜上有名,只是能否進三甲就不得而知了!”韓文忠能夠透過會試,葉玉蘭打心眼裡替他高興。韓文忠能夠高中的話,她便是官太太了,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自然不在話下。

“娘子說的是!”韓文忠唅首道,他拖著疲憊的身子,把行囊遞到葉玉蘭手中,轉身進屋沐浴更衣去了。

葉玉蘭整理好行囊後,便一聲不吭的去了廚房。待韓文忠沐浴更衣完,葉玉蘭剛好從廚房裡,端出來一碗香噴噴的麵條。

“官人趁熱吃吧!想必趕了這許久的路,肚子早就餓壞了吧?”葉玉蘭溫柔的說道,她一臉認真的替韓文忠擺好了碗筷。

韓文忠一口一口的吃著碗裡的麵條,心裡百感交集,這去皇庭的路上車馬勞頓不說,還要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

他揹著這沉重的行囊行了許久的路,早就筋疲力盡了。皇庭的物價比川崎縣貴了兩三倍,會試和殿試的這些日子,他沒敢大手大腳的花銀子,一直省吃儉用著。

回來的路上,為了省些開支,他同其他仕子共乘牛車回來川崎縣,中途換乘了好幾次,畢竟仕子來自大順王朝不同的地方,同他一個地方的人,都還沒回來呢!

他們家裡財大氣粗,帶了不少銀子去皇庭,藉著這次春闈,在皇庭好好的遊樂一番,待到放榜之後,才會回來!

同他先行離開的幾個舉人,家境同韓文忠不相上下,幾個人湊在一起,倒也愉快。

“這麵條真好吃!娘子的手藝越來越精湛!麵條還有沒有?”韓文忠狼吞虎嚥的,不一會兒便把碗裡的麵條吃了個精光。

那麵條僅加了一些調料和蔥花,韓文忠居然吃得津津有味的!

葉玉蘭看著韓文忠這種吃相,心裡哭笑不得,嘴裡卻同他溫柔的說道:“鍋裡還有一些,待為妻給你盛過來,只是官人一路上車馬勞頓的,一下子也不要吃太多,不然吃撐了,怕積食傷及脾胃。”

“好!”韓文忠把空碗遞給葉玉蘭,含情脈脈的回道。

……

翌日,同葉玉蘭溫存一宿,韓文忠起了個大早,用過早膳,便挑著籮筐,去田裡插秧。有了韓文忠的幫忙,葉玉蘭輕鬆了不少。

她收拾好碗筷,便來到田間幫忙。夫妻二人,搭配的挺默契的,僅一個上午的時間,便插秧完一畝的地。

眼見得日當午,韓文忠怕葉玉蘭身子骨,受不了烈日暴曬,便讓她先回家裡休息,他則準備下午的秧苗。

只是葉玉蘭剛離開田間沒多久,便來了三個穿紅衣服的人,其中一個手中還拿著紅帖子。他們見整個田間,就韓文忠一人,便連忙跑到韓文忠跟前,滿臉堆笑的向他行禮道:“這位小哥!我等是京城來的報子,貴地有位韓老爺高中了狀元,我等特來向他報喜!

只是不知他住在何處,麻煩小哥給我等弟兄幾人指個路!”

“哦!你們口中的韓老爺,可是韓文忠?”韓文忠問道。

“正事!小哥若是知道韓老爺的住處,麻煩您替兄弟指個路!”問路的報子,依然禮貌的說道。

而韓文忠確認是自己中了狀元后,開始心花怒放起來,只是他家裡一貧如洗,拿不出許多銀子賞賜他們,他便心生一計。

“不好意思哈!俺不認識韓文忠!”韓文忠很是傲慢,大聲的同幾個報子說道。

而幾個報子,以為韓文忠同那新科狀元有些過節,便低聲下氣的哀求道:“我等兄弟幾人,從皇庭一路上趕來,投奔我家老爺,心裡甚是著急,煩小哥幫幫我們吧!”

“哈哈!”韓文忠昂天長笑道:“幫你們指個路,也不是不可以!”

那報子見韓文忠願意指路,便問道:“不知小哥有什麼條件?”